“……谁?” 金樽终于抬起头来。 他是真的没什么力气,头晕眼花的,认人都费劲。是以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世殊旁边的人是谁,当即道:“我何德何能,竟能让凌姑娘亲自来看我。” 然后目光一转,转到再旁边的郁九歌身上。 同样是认了好一会儿,才道:“圣尊也来了。我这真是……” 他摇头自嘲一笑,又微一颔首,算是给郁九歌见礼:“见过圣尊。” 许是因为有凌夜和郁九歌在,这回世殊不仅没有鞭打金樽,还让人把他放下来,又命人给他疗伤。 灵药对凡人之躯见效极快,一碗饭还没吃完,金樽手腕上的伤就已好了大半。 事到如今,落到这么个地步,也没什么脸皮不脸皮的,金樽放下碗筷,背对众人掀开衣服看了看,见身上的伤也好了不少,这才勉强放下心来,回过身来继续吃饭,然后边吃边问:“姑娘怎么来这里了?” 料想他没注意到金玉坤先她来到这里,凌夜道:“沈十道说你快被打死了,让我来救你。” 金樽听了,瞥一眼世殊,见这人和往常一样没什么情绪波动,不由嗤笑一声,叹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是不管我怎么说,世殊都不肯放我走,我也是无话可说。” 凌夜道:“是我来得晚了,让公子多受了这几天的罪。” 金樽没听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正想问是何意,就听她接着道:“我已经把凌怀……金玉坤带来了。公子身世如何,一问便知。” 金樽道:“金玉坤?那是谁,我从未听过。” 凌夜说:“就是代替了我父亲的那个人。” 此处人多口杂,凌夜并未明说移魂。 好在当初凌怀古身上的异常就是金樽告诉她的,他一听就听懂了。便咽下口中的饭菜,道:“如此,再好不过。” 金樽饿了太久,连吃四大碗饭才略觉饱腹。等他又把剩菜和端过来的几盘点心一扫而空,彻底饱了,他们总算离开这间监牢,往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守卫便越严,到得关押金玉坤的监牢前,更是需要世殊取出信物来,方被允许进入。 因才被关进来,金玉坤身上各处皆是好端端的,没有半分狼狈。他端坐在榻边,闻声抬头看向他们,神色比世殊的还淡,好似并不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任何担心。 金樽身子骨还虚着,进来后立即捞过旁边的凳子一坐,连喝几大口水后,长出一口气,对凌夜说道:“不是我说,他真的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真正的凌怀古,光风霁月,光明磊落,连男人看着都要心生敬佩,更别提姑娘家了。 夜言能那般死心塌地,足见当初的凌怀古是何等的踔厉风发。 只可惜皮囊下的魂体换了一个,代替者再怎样用心模仿,也终究与原来的人不同。 金樽感叹着,埋头又喝了几口水。 等众人全坐下了,当先布下数道屏障,免得对话泄露出去,凌夜才道:“我从帝君那里听说了不少事。但有些问题还是不解,我想听你亲口说。”又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应该不会再藏着掖着不和我说了吧。” 说着,隔空一点,神识打入他眉心,用以判断他的回答是对是错。 金玉坤没有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她。 她指指金樽,直截了当问:“他是你儿子吗?” 正喝着水的金樽“噗”的一下把水喷了满地。 第78章 自杀 金樽喷完水后, 咳了好半晌。 他咳得脸都通红,却还断断续续着坚持说道:“他、他、他是我爹?姑娘,开玩笑也不带这样开的, 我怎么, 咳, 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爹, 我爹早死了几十年了。” 千真万确,他就是他爹的儿子, 这个金玉坤绝绝对对和他没半枚铜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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