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晚更吃惊了。 这位孟涿州大人,竟不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哥,而是庶族新贵。陈家嫁女,竟挑了这般人家,这比陈凝凝嫁给太子还令人吃惊。 映晚一脸迷惑,不懂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孟涿州长得很好,学识应当也极好,想来人品也不错,是个好人。 可不管从什么地方比,他都不如太子殿下啊。 一个有资格做太子妃的女孩子,嫁给庶族公子…… 映晚抬眸看向陈凝凝,想看她是否有什么不满,却只见她一脸甜蜜地笑,脸上甚至泛起了点点红晕。 那种甜蜜幸福,是很少很少在贵族女子脸上看到的。 映晚忽而释然。 陈家正是因为太疼爱女儿,不舍得她伤怀难过,才会将她嫁给孟涿州。 因为……爱。 只要她喜欢,一切都不是问题。 映晚心生羡慕,羡慕地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她也愿意和陈凝凝一样,嫁给喜欢的人,哪怕穷困潦倒,没有一生富贵荣华也无所谓。 至少,比现在生死不知的情形,要好上无数倍。 映晚闭了闭眼,朝着陈凝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了想,伸出大拇指对她比了一下。 陈凝凝瞧见了,回给她一个笑,灿烂地像太阳。 这消息一出,震惊了满殿,有人反应过来,当即就开始反对:“陛下,陈氏乃我京都世家,怎能将女儿嫁给庶族子弟,这……这岂不是……” 岂不是在讲我世家子弟比不上庶族? 恐怕这些世家子,都忍不住。 “陈家嫁女,与你何干?”不用皇帝开口,陈大人先骂了回去,“我家的女儿,她喜欢嫁给谁便嫁给谁,哪怕是街上的乞儿,路边的樵夫,只要她喜欢,我陈家都不嫌弃!” “更何况涿州年少有为,国之栋梁,非旁人可及,若囿于门第之见,才是真真可笑可叹!” 陈凝凝胆子大,满京城都真的,这姑娘从不矜持,谁都敢骂,今儿她也没客气,当场骂道:“你管我的婚事做什么?人家的家事也要说三道四,评一评是不是门当户对,你是做媒婆的吗?” 第36章 你是媒婆吗? 陈凝凝这张嘴,毒的非同一般,这不是伶牙俐齿,而是银牙金齿,张口就将对方骂的脸红脖子粗。 一个大男人,朝廷公卿被人指着鼻子骂媒婆,偏生还无话可以反驳,这等憋屈实非寻常。 可映晚并不同情他。 陈凝凝说得对,人家自己的婚事,自己心甘情愿,连父母都是乐意的,又关外人什么事儿呢?犯得着让你当众反对吗? 朝廷里这群为官的个个都有着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厚脸皮,被陈凝凝骂了后羞耻片刻,很快又重整旗鼓,上奏道:“陛下,陈氏嫁女,臣等本不该多言。” “既然知道不该多言,那便不必多言!”陈凝凝朗声道。 这话只她能说,陈大人和孟涿州都不能说。一则是她自个儿的婚事,自己做主理所应当,二则她是个姑娘,不管怎么放肆都是小女儿胡闹,不至于被扣上大帽子。 是以,陈大人只微笑看着自己女儿,丝毫没有阻拦的打算。 “陛下。”那位朝臣忍辱负重,只做没听见陈凝凝的话,继续道,“陈氏乃国之重器,还望三思,陈氏女若嫁与庶族,我世家子弟该如何自处?陈氏竟要天下人戳着我等的脊梁骨,说我等不如吗?” 世家同庶族积怨已久,孟涿州科举入仕之时,就爆发过一场争辩,最终因他卓绝无伦的学识压的对方说不出话来,才成功夺到这个位置。 如今与陈凝凝联姻,怕是又扎了某些废物的心。 听着一旁人的讨论声,映晚担忧地看向陈凝凝。 身旁的女儿家对孟涿州印象倒是不错,觉着是个好夫婿的人选,只是出身实在配不上陈凝凝。 也不知今日,能不能成。 映晚眼眸里全是担忧。 正想着,却见皇帝摇了摇手,叹息道:“这丫头嫁人,与世庶无关,只两情相悦罢了,你们不必想的太深远。” “年少儿女,难得情深,咱们做长辈的,若只困囿于门第而拆散一对有情人,那同戏文里头唱的梁祝有什么区别?” 皇帝说着笑了:“莫非若干年后,爱卿也想在戏文里留下一席之地,做那个拆散鸳鸯的人憎狗嫌之辈?” 他都这样说了,底下人自是不敢多言。 皇帝摆明要为人家撑腰,连戏文典故都给掰扯出来,你若是反对,那就是戏里被辱骂的人,竟是半分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底下逐渐安静下来,皇帝招了招手,道:“拟诏吧。” 陈凝凝乐呵呵道:“多谢陛下恩典!” 孟涿州同陈家人一同谢了恩,皇帝又笑道:“陈家女下嫁,孟卿可不许慢待人家。” 孟涿州三拜而立:“臣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