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自己只要不回信,顾疏就会一直惦念着她,长长久久地惦念着。 赵鸾觉得这大抵是自己做过最卑鄙的事情了。 而顾疏给她的那封信,如今就放在这个香囊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轿终于停了下来。 赵鸾头上还盖着盖头,并不好行动,喜婆撩开帘子搀她下了轿子,然后将她的手放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那人手掌很大,指腹间似乎还有着薄茧,掌心温热一片。 赵鸾心头一颤,被一个近乎于陌生的男人这样握着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对方却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了。 姜桓不是读书人么,出身在姜郡公府这样的世家,怎么会有茧子,力气也大得很。 赵鸾不禁有些慌乱,甚至有那么一瞬想要逃,可如今却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拜堂要走的流程,早就有人教导过她了,赵鸾只需要凭着记忆去做就是了。 等到进了新房,赵鸾被扶着坐到床上,就有全福人在旁一边撒五色果,一边唱撒帐歌。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 不知怎么,赵鸾听着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她不由得有些紧张地抓住了垂在身侧的裙裾,就听得全福人唱罢了撒帐歌,又笑吟吟地喊了声:“新郎官,可以掀盖头了。” 赵鸾心上一阵急跳,接着头上的盖头就被喜秤给挑起来了。 视野开阔起来,周围都是哄闹的笑声,房中燃着小孩儿手臂一样粗的龙凤红烛,她终于看清了站在她面前新郎的样貌。 姜桓五官生的俊秀,身上又有一种世家公子的清贵之气。如今他穿着一身大红吉服,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倒比之前在府上所见的那一面,更要好看许多。 两人目光相交,赵鸾反倒是更觉得不自在了。她脑子有些发懵,在姜恒的引导下又跟着行了合卺礼。 他像是半点都不紧张地,要出去陪客了,还同她说了句“我很快回来”。 这句话引得众人都掩唇偷笑,都说新郎官这就舍不得走了。 赵鸾却忍不住皱眉。 最好他来的越晚越好,她又不盼着他回来。 想到之后还要行房,她心里就觉得愈发抵触起来。 然而姜桓确实是很快回来了,他出去陪客自然是要喝酒的,可他身上甚至都没有几分酒气。 赵鸾觉得他像是在看自己,不禁有些不悦的拧眉,他的目光太过放肆了。 “累吗?先换身衣服吧。” 不等赵鸾说话,姜桓已经喊来了丫头过来伺候。 赵鸾被一众丫头簇拥着去换下了那一身繁重的吉服,卸妆净面,然后又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躺到床上。 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闺中房事之前母亲已经让人教习过她了。 这种事,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真当姜桓伏在她身上,挑开她亵衣的那一刻,赵鸾却忍不住地流下眼泪。 她不敢出声,只是那样默默地流泪,手里抓紧了那个香囊。 姜桓很快就停下了动作,他看着她,半晌之后才说:“即是这样不愿,当初为何又要答应?” 赵鸾答不上来,只是流泪。 泪眼朦胧中,她看姜桓都有些模糊,只觉得他此刻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逼人的气势。 姜桓沉默了一阵,最后伸手重新给她系上了亵衣的衣带。 煊软的被褥随之盖到身上,姜桓随之在她身边躺下来。 赵鸾听得他像是叹了口气,淡淡说:“今夜我还是睡在这吧……否则你在府上,日子不会好过。” …… 这一夜赵鸾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和她一样没睡好的还有萧挽澜。 距离春闱已经过了十多天,她还是没有见到宋衍。 时间过得越久,她就越丧气。 宋衍真的半点都不关心她考得怎么样么? 听着容秋在一旁吱吱喳喳说着赵鸾的婚礼,萧挽澜半点也提不起兴趣。 “我听清宁宫的人说皇后还赐了不少东西过去,皇上好像也赐了。听说那嫁妆抬了一个时辰才抬完,连整个长安都惊动了。那阵仗,在长安还是头一遭。” 萧挽澜听得意兴阑珊,好一会才“嗯”了一声。 容秋还以为自家公主听了赵鸾出嫁会高兴,但见她反应这样冷淡,心情就跟着低落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公主看上去好像都不怎么高兴。 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她顿了一顿,扬起个笑脸道:“不过若是日后公主出嫁,肯定会比她更风光。到时候不要说长安,皇上指不定还要昭告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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