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怀朋有些喘不上气,忍了半晌拉住人的胳膊松开些,问:“我问你,刚才我说的对不对?” 盛勤有些不解,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是的,他不是……只是朋友……”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没好气:“不是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原本不想再提,可不愿再让两人之间生出嫌隙:“只是朋友,不重要的。” 可那人是冯子博的挚友,三人曾经非常熟悉。 一见到他,脑海深处溃烂的记忆顷刻间卷土重来。 沐怀朋听见这答案半晌无话,“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盛勤抬眸看他,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她犹豫着,不知是否能够和盘托出。 女人半垂着脸,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 曾以为一生一世的恋情到最后不过三五句话。 冯子博从高中起一直暗恋盛勤,到大学才借机表白。可那会儿盛勤跟他并不熟悉,自然一口回绝。 冯子博并不气馁,说仍是好朋友。 直到那时候,两个人才慢慢熟识。 但盛勤没有想到,他一面嘘寒问暖,一面与其他人上床做||爱。 盛勤很疑惑,男人真的可以将性与爱完全分开吗?当他与别人颠鸾倒凤时,真的还会记得心里爱的是她吗? 这怀疑的种子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底。 在那几年的时光里,她听见周围人都说那人是多么喜欢她多么爱她,可盛勤却总是从当事人的一言一行中发现破绽。 哪怕两个人一起见过朋友和家人,哪怕所有人都替对方说话,她仍然控制不住地怀疑,再用各种方法验证,渐渐变得偏执。 她无法交出自己,冯子博便答应等待。 盛勤那时候还小,对感情全凭一腔热情,根本无从分辨好坏。 直到后来她再大些,才明白他嘴上虽然不在□□上表达不满,却开始从其他地方找补不平衡。 口口声声用整个青春爱慕她的男人越来越暴躁,平时好脾气的男人一旦动怒,总是会指着她鼻子骂:“你是不是有病!他妈的一天到晚给我没事找事,你真的有病!” 盛勤听见时只觉得心都碎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小所受的教育,让她无法与人对骂,无法在争吵时用最难听的字眼只为一招制敌。 她听着那一声声的指责控诉,更无法相信自己被人深爱。 她很想说,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用恶毒的话语伤害我,可一张口只有眼泪。 而那男人最初还会冷静下来与她抱头痛哭,到最后只剩下厌烦与漠然。 盛勤也曾心平气和地与人探讨这个问题,她给过无数次机会,那人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却从未更改。 她一次一次地原谅,换来一次一次的失望。 到最后他变着花样指责盛勤不付出,说她爱慕虚荣不为人着想,掰着手指头细数为她花过的钱。 盛勤气不过与他争论,可总之被男人振振有词地击退。 两个人针锋相对,像是错位的齿轮,再浓烈的爱情终究也被磨灭。 他们无数次因为一点小事争执,继而无数次开始冷战,他们无数次地分手,又无数次痛哭着地和好。 就像两只依偎过冬的刺猬,因为对方身上的刺鲜血淋漓,却又拼命想要靠近取暖。 直到冯子博转身找到新欢—— “我去找他……他根本不肯见我。”盛勤哭不成声,“他删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我打电话也不接,我们在一起四年,我给他打了五个电话,他一个也不接……” 她上气不接下气:“后来,我去他们单位,他也不肯见我,到最后没办法才出来,他说、他说他要回家,回去晚了不好交代……” 盛勤激动不已:“那我呢?我们在一起四年,他连当面告别都不肯跟我讲一句,有给过我交代吗?!” “他每次找我我都愿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可是到最后我想要一次机会就不可以吗?真的就不可以吗?” 她永远记得那个冬夜,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那个冬夜。 那人决绝离去,丢她一身在冰天雪地里,汽车尾灯滑过眼前,转瞬消失,而她一直张望着,幻想下一秒他就会回来。 盛勤真的不明白,先说喜欢的是他,为什么到最后头也不回舍弃地也是他? 如果做不到承诺,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沐怀朋沉默地听她控诉,看着她崩溃得双眼红肿,只能略带笨拙地拍拍她的背心。 他头昏脑胀,过了片刻,心想这女人看上去不傻,逼急了胆子也大,怎么就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再过片刻,他又有些感叹,心想女人陷入爱情果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