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里的退烧药拿过来。”他向一旁的管家吩咐。 “可是阁下,现在夫人身体特殊,如果她现在已经怀了身孕的话,会对胎儿不利的。”范德钊说出他的担忧。 “是她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傅斯年不悦地瞪他一眼。 对他来说,她的身体跟孩子一样重要。一寒的病他可以再想办法,但眼下,他只想尽快让顾云憬好起来。看她难受,他的心也跟着被揪得紧紧的。 “是。”范德钊不敢再多说半句,只得照办。 想到小少爷,他重重地叹息一声。 退烧药很快便送了过来,傅斯年只让佣人进去服侍顾云憬吃下去。 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火气,他担心自己会再次在她面前失了风度。她就是这样,总会那么轻而易举挑起他的怒火。 起初,顾云憬是怎么都不肯吃的,但拗不住佣人的软磨硬泡,只得拿过药粒,假装放进了嘴里,却并没有真正吃下去。 佣人看她做了一个把药塞进嘴里的动作,以为她吞下去了,便安心地给她掖了下被角,退出了卧房。 顾云憬睡得浑浑噩噩,感觉做了好多梦,每一个梦都是那么恐怖,她想摆脱,却又跳进了另一个更可怕的梦里。 半睡半醒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掀开了她的被子。紧接着,她感觉到脸上、胳膊上、腿上传来阵阵的凉意,稍微缓解了一些她身体的难受。 是谁在帮她擦身吗? 她想睁眼,可眼睛却像有千斤重一般,任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接着,她又晕晕乎乎地继续睡了。 直到第二天天大亮,她才再次睁开了眼睛。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调皮地洒进来,落得她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经过一整夜的痛苦挣扎,她现在才感觉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第377章 377 他的暴跳如雷 原本以为出了那么多汗,此时她的全身应该很黏乎乎的才对,可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那样的感觉。 难道昨天半夜真的有人在替她擦身吗? 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形,可除了一些模糊的印象外,她已经记不起来更多。 算了,应该是这里的佣人吧! 她决定不再多想,起身,走进了浴室里。 出了一身的汗,她得好好洗一个热水澡才行。 不幸中的万幸,昨晚傅斯年都没有再回卧房,这是让她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洗完热水澡出来,她才感觉浑身清爽了许多。 昨晚的那种头重脚轻感不复存在,她将头发吹干,决定去国会大楼。 她要去跟傅斯年说清楚,她不会再继续做他的贴身翻译了,也不会在总统府住下去。 傅斯年昨晚原本是睡客房的,可睡到半夜,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她。 来到他的卧房,他打开床头灯,才看到她满头大汗,小脸微皱着,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见她这里,他哪里还有什么火气,打来一盆热水,他便在床边细心为她擦身降温。 “傅斯年,我要离开你!”她闭着眼睛,嘴里呢喃着。 第一声,他没有听得十分清楚,可当她再重复第二遍时,他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这个女人,在得知他们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后,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吗! 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了摔门而出的冲动,留下来照顾了她半夜! “阁下,我看您的精神并不是很好的样子,要不要稍作休息?”徐勇楠看他脸色有些不对劲,于是关心地问道。 “不必。”傅斯年摆了下手,继续处理起手里的公文来。 徐勇楠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就看到顾云憬走进来。 “夫人,早!”徐勇楠笑着向他打招呼。 “徐秘书长,早!”顾云憬也礼貌地向他问候了一声,不过又强调,“请以后叫我的名字吧,‘夫人’这个称号,我承受不起。” “这……”徐勇楠赶紧侧头看了一眼办公桌后的男人,果然,他看到傅斯年的表情倏地一紧。 “我能单独跟总统先生谈点事情吗?”顾云憬又问。 “当然可以了!”徐勇楠见状,赶紧点头。然后退出办公室,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两人。 顾云憬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办公桌前。 “总统先生,能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吗?我说完就久。” 她的语气是那么客套又疏远,完全没有了往常的亲昵。 傅斯年注意到她后面的半句,表情阴恻:“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来这里,是跟您提出辞职的,这是我的辞职信,”顾云憬说着,将她今天早上起床手写的一封辞职信递到他的办公桌上,“另外,我今天就会搬出总统府。” 瞥了眼信封上那刺目的“辞职信”三个字,傅斯年额角的青筋暴起:“顾云憬,你这是什么意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