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爷爷今天被吓得够呛,又被柴氏咬了几口,手臂上“撕啦撕啦”地疼,见夜奶奶动作慢腾腾的,便忍不住催促道。 “老头子,快点上蜡烛照一下,我怎么觉得,这疯婆子有点不对劲呢?” “什么?不对劲?” 夜爷爷一听,也吓得够呛,赶紧点上烛火,拿到柴氏跟前一照,这一照,两人都吓得“嗷”地叫了一声,往后跳了一大步。 原来,柴氏眼睛瞪得大大的,白眼上翻,一付气绝了的模样。 “她,她死了?”夜爷爷颤声道。 “我刚才捆她的时候,越捆就觉得她身上越凉,应该,可能是死了吧?” 夜奶奶更加怕死人,往后退几步躲在夜爷爷身后,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柴氏。 “呃,你拿着火,我上去看看。” 夜爷爷无奈,只好把蜡烛交给夜奶奶,硬着头皮上前凑近柴氏,伸出手在柴氏鼻子下面探了探。 “怎么样?” 夜奶奶忐忑不安地问道。 方才还特别讨厌这疯婆子麻烦、惹事,给夜家丢脸,但是此时,她又恨不得柴氏没事。 “死了!没有气了!” 夜爷爷颤声说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半晌缓不过气来。 “死了?那怎么办,咱们把人打死了?是不是要报官?那岂不是要坐牢了?” 夜奶奶惊慌失措。 “老太婆,你傻了?为了一个疯婆子坐牢?”好一会儿,夜爷爷回过神来,人是他出手打死的,如果坐牢岂不是他得去坐? 夜奶奶回过神来,如果老头子去坐牢了,剩下她这个孤老婆子,更加无依无靠了。 虽然本朝规定年逾六旬者即便犯下死罪,也不会处于死刑,最多流放监禁的律法,但是如果流放或者监禁也是死路一条,等于她晚年守寡了。 “不行,老头子,你不能坐牢,你要坐牢了,我怎么办?” 夜奶奶呜咽道。 “嗯,不想让我坐牢,你就赶紧动作起来,趁着大伙都在睡觉,把柴氏收拾清楚了,明天好发丧。” 夜爷爷强做镇定地道。 “收拾她?她是死人……” 夜奶奶别看平时一副胆大包天的模样,此时完全认怂了。 “她是女人,你不收拾,难道让我去给她擦洗?” 夜爷爷气坏了。 夜奶奶这才心惊胆战站起身,拿出布巾给柴氏擦洗起来,把她头上的血迹什么的统统洗干净,又趁着尸体还未变硬,套了一套新衣服上身。 费了老大的劲,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把柴氏弄清楚了,然后两人又合力把柴氏抬到了她自已的木床上。 此时,天已朦朦亮。 夜爷爷示意夜奶奶道: “那这些带血的布巾,衣服统统扔到灶膛里烧掉。” 夜奶奶依言而行。 夜大郎家偌大的院子,因为夜大郎在狱中关押,女儿夜珍珠在京城养胎,儿子夜秋明不知道到哪鬼混,十分方便二人行事。 做完这一切,竟然没有人察觉发生了一桩悲剧。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柳村的人这一天的早晨是在夜奶奶惨烈的嚎哭中被惊醒的。 “出了什么事?好象是夜奶奶在哭?” “难道是夜爷爷出事了?昨天他被柴氏咬得很惨!” 村民们一边从热被窝里爬出来,一边对着睡眼朦胧的另一半嘀咕着。 田喜娘接到夜三郎匆匆的报讯时,她还在睡梦中。 结果,夜萤先接待了夜三郎。 “什么?柴氏死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吗?虽然有受伤,也不至于死啊?” 夜萤疑惑地道。 看昨天魏大夫的神情,并没有柴氏会有性命危险之忧。 “不知道,我一早是被娘哭醒的,说昨天夜里柴氏突然暴毙了。” 夜三郎也是一脸震惊,到现在脸上慌张的神情还没有恢复过来。 “三叔,你喝杯茶,我去通知娘亲。” 虽然和夜大郎家恩断义绝,但是既然死了人,再不去从情理上就不对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