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继晓耳中。 如若不然,继晓不可能半点动作都没有,甚至还在一味地命人暗中紧盯着苍家—— 眼下想来,应是有人在暗中替她遮掩了。 而那个人是谁,此时亦是显而易见的。 章拂答道:“如今贫僧处境有变,许多事情已不便插手。” 若换作从前,他倒不必特地提醒。 但此时苍家之事已由章明接手,他哪怕尽力拖延,却总不是长久之计。 祝又樘与张眉寿闻得此言,心中皆有猜测在。 所谓处境有变,自是指继晓如今最重用之人已不是他。 反观上一世,直至继晓被治罪,章拂尚且为对方所信任——可见是这一世章拂所行之事,与上一世相比之下有了改变,从而惹了继晓不满,甚至是疑心。 而这些改变,应多半是由他们带来的变数所致。 但话既至此,便说明对方愿意与他们深谈。 张眉寿遂直言问道:“那法师可知,苍家公子所中的追去蛊,蛊引是何人?” 方才那句话,实则只是试探对方的态度,而这句话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听她道破追去蛊之事,章拂眼底到底有几分意外之色。 他既疑心张眉寿与苍家老太太解蛊之事有关,也曾想过对方兴许通晓蛊术,却不曾想到竟连追去蛊这等鲜为人知的念蛊,都已了解的这般清楚。 而张眉寿便是日常出行,身边除了那名洞察力敏锐的仆从之外,更也有太子的人在暗中保护——是以,他对对方的具体行踪与暗中所为,一直所知不多。 眼下想来,必是与继晓一直找寻的南家嫡女,也就是张家的那位苗姨娘有关。 可张家姑娘显然对追去蛊之事,亦是刚知晓不久…… 若是得南瑜相授,自该一早便看出端倪。 所以—— 南瑜,兴许还在人世。 毕竟其当年在张家庄子上‘病故’之事,本就蹊跷诸多。 章拂思索间,再看向那少年公子打扮的小姑娘,眼底便又有了细微的变化。 因一早便知晓这小姑娘是继晓改命的变数所在,故而起初他甚至对其生过杀心…… 只是到底是张家人,他不得不多了一份心软。 便是对张秋池,他也是一样。 张家与白家,从来不是敌人。 从前不是,现下不是,日后亦不会是。 这是他与张家老太爷的约定。 更何况,继晓有变数可依,他同样也有。 而对方的变数在明,他的变数在暗——单从此处看,他倒是占了一份先机在。 章拂看着面前那对璧人,眸光依旧平静。 他缓声道:“当年苍家公子被施蛊时,贫僧尚未拜入大国师门下,故而蛊引之人是何人,并不敢保证。” 祝又樘会意地道:“法师若有猜测,也请言明。” 章拂便道:“依贫僧多年来所闻所查,可知大国师自入京以来,一直于暗下找寻之人,乃是张家大公子,张秋池。” “……” 张眉寿听得眼神巨变,心底震惊不已。 继晓要找的人,竟是……她的兄长?! 若说是田氏,她倒觉得还有情可原,可为何会是她家兄长? 按理来说,继晓入京时,她家大哥尚是稚龄,怎会被继晓惦记上? 且既是费心动用了极不易施用,对自身亦有损害的追去蛊,便可知继晓并不知晓她兄长如今的身份……那么,他是如何种下的追去蛊? 想到田氏先前所言,她心中陡然掀起了一个猜测——难道除了张家大公子的身份之外,她兄长竟还有着另一重、更易被印记的身份吗? 会是南家嫡女南瑜之子,还是……其它? 可继晓既不曾得知田氏的下落,又怎会得知她已生子? 短短瞬间,张眉寿脑中思绪纷杂混乱。 察觉到身边女孩子的情绪波动,祝又樘握住了她袖中的左手。 “不知大国师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寻找张家公子的下落?”他向章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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