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要起大风了。 …… 大永昌寺内,继晓已有数日未曾离开密室。 此时,听着弟子传来的民间有关太子乃真龙化身的诸多说法,继晓眼中寒意更增。 他如何也不曾料到,太子不仅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困境,且泰山竟当真如他预言的那般发生了地动…… “务必将泰山地动前后之事,彻查清楚——”继晓吩咐着:“此次地动之中,避难之人里,但凡年纪在十八岁上下的男子,皆要逐一排查,不可有一丝疏漏!” 僧人立即应了下来,心底却起伏不定。 他似乎能察觉到,师傅如今的焦虑不安……这是以往从不曾有过的。 且往常师傅只重用章拂师弟一人,重要之事从不让他经手…… 僧人心思反复了片刻,遂不再深想。 见继晓重新闭上了眼睛,僧人行了礼,缓缓退了出去。 继晓盘腿于原处打坐,可心境却迟迟无法平复下来。 他再次睁开双目,看向面前的星盘。 经此泰山之事,太子在民间威望突涨,日后若要倾覆其位,必将要比当初预料的要难上太多。 所以,势必是不能久留了…… 僧人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杀意毕现。 此番是他过于轻敌了。 非但没能如愿,更是损折了一个玉粹宫出去…… 原来之前玉粹宫迟迟未能得手,竟是暗中被制住了。 宫中既有此举,必然是早有防备…… 是什么时候被怀疑上的? 难道是先前云妃中蛊之时吗…… 可彼时,云妃所中之蛊被解,他心下存疑,曾命章拂试探暗查过那位替云妃诊治的明太医—— 后来,大致可以确认对方略通晓蛊毒之道,经过诸般查探,可知是当年随同太子前往湖州救灾之时意外同人习得的。 云妃所中之蛊,本也称不上难解。 且自那时起,他察觉到宫中在暗查巫蛊之术。 于是,他断定是皇上得知了云妃中蛊之事,只是无意声张,才以‘丹药医好了云妃之疾’作为遮掩,暗下命人彻查此事。 故而他传信于玉粹宫,让瑜妃小心行事,不可再动用蛊术…… 而之后玉粹宫一直平静如常,他才笃定皇上未能查到瑜妃头上。 可眼下看来,却未必如此—— 但相较于皇上,如今更值得疑心的,却是太子。 太子才是更有可能于暗中操控一切的那一个……! 此番他既早有把握替自己正名,却迟迟没有动作,反而耐心等到地动之日,才将真相掀开—— 只怕对方不仅一早就暗中盯上了玉粹宫,故意让他查到那些放松警惕的假象、暗中守株待兔静等玉粹宫对云妃下手,更是笃定了腊月初六当日泰山必会发生地动…… 相较于前者的心机深重,更令他忌惮的却是后者…… 莫非,太子当真能预测地动吗? 继晓心下动荡间,不由又想到了当年以宁通祭天求雨之事。 那时,太子似乎也很笃定当日必会落雨。 接连这两件事情摆在眼前,叫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只是巧合。 可这世上怎会有人能如此精准无误地预测天灾之事? 便是他师傅在世,只怕也无法办到。 即使测得,断然也无法言明。 深想之下,此事未免过分蹊跷。 继晓眼神变幻莫测间,脑海中却是闪过了一张少女的脸庞。 在他已知的范畴内,张家姑娘才是最大的变数。 可他虽能感知到对方为变数,却无法窥知真正的玄奥。 但是,张家姑娘救了六皇子之事,这几日,他亦有耳闻。 真相固然并非民间所传的那般玄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