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吾希望……自己能成为最好的那一个。” 这些话,似乎不是能撩人心弦之言。 兴许比不上一句“吾心悦蓁蓁已久”。 但却是他,发自肺腑,最想说的话。 “……” 张眉寿垂下眼睛一刻,一时没有说话。 可也只是短短瞬间。 女孩子手指翻动,却不是抽离,而是反握住了少年人的手指。 少年人的神情凝在脸上,心中似原本就已不再平静的黑夜里,忽然绽开了烟火。 “我有那么好么?”她想哭又想笑地道。 咳,不过只是貌美又心善罢了。 且上一世,因莽撞不肯吃亏,还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蓁蓁自然是最好……”祝又樘看着她,面上还算平静,内心却早已是满腔欢喜无处安放。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生竟是可以这般圆满。 虽说,他喜怒皆淡泊,以往也并不曾觉得如何缺憾,可真正到了这一步,方才理解何为圆满—— 面前少年俊逸的脸庞轮廓清晰,如星辰般的眼睛里盛满了赤诚的笑意。 仿佛是将一颗真心捧到了她面前。 张眉寿心中暖意荡漾开,却忽然鼻酸起来。 虽是有些不合时宜,她却是又忽然想到了云妃。 他便是一早便命人盯住了咸福宫和玉粹宫,一切皆在掌控中,却也不可能确切地预知到云妃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管云妃的出发点是什么,可她与旁人不同,她是他的母亲。 这其中的心境,她能想象得到。 见她忽然落下泪来,变脸不可谓不快,祝又樘怔然一瞬,忙道:“怎么哭了?” 说着,便要抬手替她擦去泪珠。 可刚抬起手来,只见面前的少女忽然倾身,竟是撞入了他怀中,双手紧紧环在他肩后。 那双臂纤细却有力,似想要将他牢牢护住一般。 她很清楚,他贵为储君,更是日后大靖的国君,行事缜密,内心强大而包容,似乎根本没有弱点可言,根本轮不着她来不自量力地相护—— 可她当真想护着他。 就像他,一直护着她一样。 “我家中父母甚好,日后分你一半。”她声音沙哑却认真地道:“我家祖母祖父也极好,二叔二婶,外祖父、舅舅还有姨母……也都分与你。” 她想将自己拥有的所有美好的人和事,都分给他。 祝又樘心底说不出的动容,反将她拥入怀中。 他想,如果人也有尾巴的话,那他此时一定是摇着尾巴的。 “鹤龄和延龄,怎么得罪你了?在你眼中,他们竟就这般送不出手吗?”少年人抱着她,含笑轻声问道。 “……你若想要,全送你就是了,我连那一半也不要了。” 少年人笑了一声,却是问她:“可真正考虑清楚了?” 这深宫于她而言,是禁锢过她的囚笼。 “方才才说过,由奢入俭难——仗着身份为所欲为惯了,若往后叫我束手束脚地活着,确也不容易。” “……”祝又樘闻言,将人拥得更紧了些。 她上一世,何曾真正为所欲为过。 但这一回,他要尽量叫她这么活着—— “那日后我护着你,你只管为所欲为就是。”少年笑着说道:“天塌了,我来顶着。朝堂上若有人置辞,自有谢迁在。” 嗯……回头再从一桐书院挑几个好苗子出来,专为她‘平反’就是了。 左右是要做个昏君了。 张眉寿听得笑了一声:“如此甚好。” “那便说定了,可不许反悔。”少年人说罢,又补了一句:“便是有朝一日反悔了,我也不会放你走。” 他平生未曾勉强过什么,此时这般抱着她,却想试着勉强一次。 张眉寿听得颇感惊讶,问道:“怎么,今日殿下不做仙人了?” “我本就是一介庸人而已。”他似笑非笑地叹息了一声,伸手在她脑后揉了揉她的乌发,道:“只委屈了你这真正如云中仙子一般的人物,陪着我坠入这凡尘俗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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