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道。 “便是因为……说是有极要紧的事情,奴婢这才斗胆前来告知姑娘。” 张眉娴紧紧皱着眉,片刻后,到底是快步离开了院子。 她倒不是想见张眉妍,只是想瞧瞧她究竟有何目的——也免得这不安分的东西,再给张家招来什么麻烦。 等在张家门后的,正是张眉妍无疑。 听得脚步声传来,她敛起脸上原本的神情,欣喜地转过头。 “大姐,我就知道你定会来见我!”她语气里透着亲近与感激。 张眉娴冷笑了一声。 张眉妍自幼时,便处处针对她,事事皆要压过她一头,在她面前向来都是趾高气昂——如今日这般亲近殷切,却是头一遭。 而算一算,她们已有数年不曾见过面,且张眉妍离开张家的那一日,二人还动手打过一架。 便是如此,才令她觉得眼前这张笑脸,实在讽刺虚伪。 “你想干什么?”张眉娴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间隙,已将她从上到下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的张眉妍悄悄攥紧了衣袖。 她不与张眉寿比且罢了,可同为昔日张家大房的嫡女,张眉娴如今却还能这般锦衣玉食,实在令她心下难平。 相较之下,她身上的衣裙已洗得发旧,且已有些不大合身——更为可悲的是,这已是她为数不多还算体面的一件衣裙。 可这些不平,她如今只能尽数压下。 “父亲病了,病得极严重……家中实在没有银子请郎中抓药,我是实在没了法子……”她咬了咬嘴唇,又道:“我本是想见祖母,可门人不愿替我通传,因恰好见着了黄杏,这才……” “祖母不可能见你。”张眉娴打断了她的话。 这么不养生的人,祖母见来作甚? 今日便是由她做主,她也绝不可能向祖母转达—— “大姐,父亲当真病了,如今卧床已有半月!”张眉妍激动起来,眼睛发红地道:“若再没有银子抓药,只怕要……” “银子呢?”张眉娴冷冷逼视着她:“那庄子上虽不富庶,可每年的收成难道连看病都供不起?还是说,素日里你们不知节俭,一味挥霍?” 说着,看向张眉妍露出的半截手腕:“命都要没了,这镯子你竟还敢戴?那可是你的父亲,你都不怜惜他的性命,还妄图我们这些外人来可怜他?” 张眉妍急声辩解道:“银子早已被父亲挥霍光了,他终日酗酒,动辄还要对我和义龄拳脚相向——家中能典卖的东西,早已送出去了。这镯子,乃是母亲的遗物,我这才一直留着……” “他既是如此不堪,你还救他作何?”张眉娴冷笑着问。 “大姐,你怎能这般讲?他到底是我们的亲生父亲!” “祖母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可他当初却能勾结你母亲对祖母下毒手——他且不配为人子,又有何颜面奢求子女尽孝?” “……”张眉妍眼中浮现怒气,却很快化为讽刺。 “看来大姐如今当真将自己当做二房的姑娘了。”她语气讥诮地问道:“可你这般贴上去,人家不见得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吧?若不然,你岂会眼见要成了老姑娘,却还迟迟捞不着一门亲事?” 张眉娴脸色一寒,一巴掌甩了上去。 合着这小贱人,今日是专程上门讨打来了吧! “啪!” 这一幕,恰是落在了不远处、坐于马车内的一名少年眼中。 第395章 送上门的肥羊 少年皱紧了眉,就欲下马车去。 可不知为何,却又停下了动作。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想娶我的人早已排到城门口儿去了,是我自己不想嫁!”张眉娴冷笑着道:“真正捞不着亲事的人,怕是你自己罢?一心想嫁高枝,偏偏没了这份资格,便跑来恶心旁人——真当所有人都与你一样,脑子里只装着嫁人二字?” 张眉妍羞愤到了极致,想扑上前来,却被张眉娴身边的大丫鬟拦住。 “当初是你们自寻绝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去享福,偏偏终日想着去算计别人——你们落得今日这个田地,实乃报应,怨不得旁人半分!” 张眉娴语气冷极:“我若是你,便滚回去好好地藏起来,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说着,便带着丫鬟转身回了院内,命仆人将门合上。 张眉妍站在那里,兀自战栗了许久,盈着泪水的眼睛里盛满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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