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当真使不得……” 太监无以应对之时,刘福从内殿走了出来。 “皇上刚睡下,你便在此大呼小叫,想掉脑袋不成!”刘福压低声音训斥太监。 “奴才不敢。”太监惶恐垂首。 宁贵妃眼中似要冒出火来。 这死太监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呢! “贵妃娘娘。”刘福似这才看到她,行了礼,道:“皇上用罢早膳,犯了困意,已歇下了,您不妨晚些时候再过来。” “不必!” 宁贵妃冷然道:“本宫便在这里等,皇上何时醒了,还劳刘公公通传!” 她偏要看看皇上能睡到几时,要不要召见旁人。 刘福便也不再多劝,应下之后,便回了殿内。 宁贵妃这一等,便直是等到了正午时分,站得腰酸腿痛,心情焦躁。 而殿内从始至终都不曾传出什么动静来。 此时,自长春宫内来了一名宫女,小声地在宁贵妃耳边说了一句话。 宁贵妃听得神色大变。 她兄长竟被捉拿入狱了! 没有皇上的旨意,程然怎么敢? 宁贵妃立即想到了来时与程然在乾清宫外碰面的情形—— 本以为程然不过只是来禀事的,谁知皇上竟已下旨要捉拿她的兄长! 怪不得皇上不敢见她! 宁贵妃当即就要冲进殿内,却听前来传话的宫女劝阻道:“娘娘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如今宁大人只是被拘入狱而已,这般大的案子,真要定罪,是要上奏刑部,最终再经过皇上之手批奏的……” 换而言之,不急于此一时。 若因此惹恼了皇上,反而不妙。 宁贵妃定下心神,犹豫片刻之后,终是离开了乾清宫。 兴许皇上只是碍于如今外面议论声太多之故,不得不这么做,毕竟现如今许多蠢货皆将天灾一事推到她兄长身上—— 而偏偏皇上的脑子里只装着那些神神鬼鬼的说法,她此时若与他闹,反而适得其反。 所以,只要有一场雨下来,这谣言便能不攻自破了! 到时,她再去求皇上,必然容易得多。 至于兄长,就先让他在牢里暂时呆上几天好了,正好也能让他长一长记性,日后行事也能小心谨慎一些。 宁贵妃心中拿定了主意,便吩咐道:“派人设法去宁家传话,让他们不必慌张,便说此事本宫自有计较。” 可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却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 先是她离开乾清宫不久,昭丰帝便宣召了大国师进宫。 一番密谈,足足近两个时辰之久。 继晓离开皇宫时,太阳已经朝着西山坠去。 明日,便是大永昌寺开光的日子。 天色将暗未暗之际,城中忽然传开了一个消息。 大永昌寺要开释那一百八十一名原定要被祭天的少年少女们—— 本就一整日未曾平静下来的京城,此时更是炸开了锅,诸多说法与揣测一层盖过一层。 许许多多百姓皆涌去了大永昌寺,前去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这定是谣传……大永昌寺明日开光在即,岂会无故放人!” “就是,难不成不祭天了,不求雨了?” “这怎么行!” “再旱下去,人可都活不成了啊……” 这些日子下来,他们已将明日的祭天仪式视作了最重要的支撑,眼下忽然出了变故,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四下议论纷纭不止,许多人都跟着去了大永昌寺,想一探究竟,一心想要亲眼证实放人仅是谣传。 可事实却是那些最先抵达的人,已经带着各自的孩子离开了寺院。 “不能走!” 有些情绪激动的百姓甚至上前拦人。 “他们走了,怎么祭天!” “怎能因一时心软,便误了求雨大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