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的母亲,荒唐到当众砸破他头、然后逃之夭夭的父亲,咄咄逼人的兄弟,冷血的侄女……张彦觉得自己迟早会被活活气死在这个家里。 张敬半点不卖关子,肃容道:“这本册子里实则是一份口供,一份药堂伙计的口供,其内详细说了昨日有一名丫鬟前去怀安堂抓药,药方里刚巧含有毕根——还请母亲过目。” 张老太太脸色阴沉,语气无力地道:“你来说罢。” 她已经身心疲惫到连正常的流程都走不下去了。 事已至此,她哪里还有看不明白的? “母亲,您不可听信……” “你给我住口!”张老太太厉声打断了柳氏的话。 柳氏脸色因难堪而顿时通红,低下头咬紧了牙关。 作为家中的大太太,她从未被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过。 “若只是寻常丫鬟去抓药,那伙计也不会过多留意,偏那丫鬟又多要了几钱毕根,才惹了伙计留意。”张敬道。 毕根这一味药,少量可以拿来治病,多了才会对人脑有害。 “真是笑话,单凭药堂伙计的一份口供,能说明得了什么?药堂里每日来来回回那么多人,有人多买了几钱毕根固然异样,可焉能证明那人便是我们派去的?!”张彦反问道。 “单是如此,当然不足以证明。” 张敬转身对着堂外说道:“荣伯,你进来吧。” 荣伯是张家的门房。 年约五旬上下的荣伯走了进来,朝着张老太太行了礼,才说道:“昨日本不该老奴值守,便去了后院中逗狗,约是午后申时左右,亲眼瞧见了大太太房里的文竹姑娘从后门悄悄出了府——约是隔了半个时辰,再回来时,只见手中提着药包。” “且看药堂伙计的口供,便是在申时中见到了这名丫鬟。”张敬正色道。 “荣伯,你一把年纪了,竟也被人收买了不成!”张彦愤然看向门房。 “荣伯在这个家里呆的时间比你都久,你别再给我丢人了!”张老太太忍无可忍地道:“闹了半天,不过是你们贼喊捉贼,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还一味狡辩,真当旁人都是瞎子傻子不成?” 柳氏哭诉着:“老太太怎不想想,若不是三房勾结了二房,做下了见不得光的事,他们怎能料到会有今晚之事?又怎能将什么口供、证人都提早备好?这显然是早有准备的,他们才是贼喊捉贼啊!” 对于张敬的今晚的表现,她内心简直觉得见鬼了。 有一种自己挖坑不成,反将自己埋了的既视感! “只许你们做坏事,还不许我们未雨绸缪地防着你们了不成?”宋氏冷笑着说道。 先前柳氏对二房做出那样的事情,她若半点防备和提防都没有才是不正常。 见柳氏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架势,张眉寿觉得索然之极,遂在她开口前说道:“既然大伯和大伯娘还是不肯承认,那不如就让人去大伯娘的院子里搜一搜吧,兴许能搜到些什么证据也未可知——再不然,就拿刀子往二哥身上划一刀,放半碗血出来。我近来读了些医书,书里说,要确定一个人是否中了毒,是能从血里头验出来的。” 她半真半假地说着,看向张义龄的手臂:“二哥,有劳了。” 说着,就朝着张义龄走了过去。 “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