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个可人儿,我听老爷说了,现如今二小姐与张三姑娘最是交好的,平日里得了空,只管来玩儿……” 张眉寿对她福了一礼,轻声应下。 徐婉兮却恼了。 “谁要你成日紧盯着我不放了?我愿意跟谁交好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也不必成日白费心机了,我不理你,你也别来理我便是!” 她说话间,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万氏便要离去。 万氏被她一推,脚下踩着鹅卵石小径有些打滑,身形一歪,眼见便要摔倒。 丫鬟连忙去扶,却是晚了一步。 万氏摔倒在地,手掌心擦破出了血,蹙起眉心看起来有些痛苦。 丫鬟大惊失色,连忙对另一名同样慌了神的绿衣丫鬟道:“快,快去请季大夫!” “……做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摔了一跤么?”徐婉兮本还有些愧疚,但见丫鬟这般,只觉得厌烦了。 谁知那丫鬟张口便道:“二小姐怕是不知,夫人如今怀有身孕,可不比寻常人!” 徐婉兮顿时愣住了。 万氏有了身孕? 她怎么不曾听说! 万氏被扶回院子里,徐婉兮回过神来,也带着张眉寿跟了过去。 季大夫从房间出来时,脸色不大轻松。 “如何了……”徐婉兮语气复杂地问。 “世子夫人身子本就偏弱,身孕不足三月,胎元尚且不稳……如今又动了胎气,见了红。” “季大夫,你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作何?”徐婉兮急道:“且说她的肚子如何了?” 季大夫顿了顿,道:“只能先开些安胎的药,暂在床上歇养着。” 这便是不敢保证的意思了。 徐婉兮无力地跌坐回椅子里。 一道男人的身影着急地闪进了房内。 徐婉兮抬起头,有些怔怔地喊了句:“父亲……” 定国公世子却没看她,连忙向季大夫询问情况。 季大夫将方才对徐婉兮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定国公世子大步走进了内间。 “世子回来了……” “快躺好,不必起身了!” 徐婉兮听着内间传出的话音,红着眼睛离开了此处。 待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命大丫鬟莲姑将房门一关,才抱住张眉寿大哭了起来。 “我哪里知道她一推便倒,又哪里知道她竟有了身孕……”她哭得委屈之余,又十分懊恼。 “谁让她偏偏往我面前凑,明知我讨厌她……人人暗下都说她待我好,说我不领情还百般针对,可我又不曾让她对我好!我不肯接受这份不知真假的好,倒成了天大的罪过了……可我若同她好了,有谁还记得我母亲?” “现如今她与父亲有了孩子,我与二哥要怎么办……” 张眉寿忙道:“这话可说不得,若传了出去,你今日此举即便是无意却也会成了有心。” “我只是与你说而已,这般没骨气的话,我还能与谁说?二哥根本不在意……” 听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不安,眼泪啪嗒嗒地往下砸,张眉寿拍了拍她的背,却一时不知要如何安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辈子她与婉兮至死都有许许多多无法释怀的事情…… 她得试着慢慢想个法子帮帮婉兮。 “我嘴笨,你若想哭,只管靠在我肩膀上哭个够……” 她这般一说,徐婉兮果真哭得更凶了,仿佛要将积攒了许久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 定国公府的花园子里,戏已唱了起来。 公子姑娘们坐在戏台下,手边是精致的点心茶水。 不爱听戏的,则三三两两地在花园子里赏景说笑。 王守仁久等不到张眉寿过来,但因见徐婉兮也不在,只当二人是去别处说话了,便也没有在意。 太子殿下频频看向他,眼神似有暗示。 王守仁便一会儿递茶,一会儿递点心,并在心中腹诽:有这工夫给我使眼神,怎不自己拿?分明就在手边而已…… 三五番后,祝又樘败下阵来。 “怎不让张家小姐也来听戏?”他干脆直言道。 他记得清楚,皇后是最爱听这道秦腔的。 难不成幼时尚不喜欢? 不喜欢倒也正常,到底听戏是个略为老气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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