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蒋修齐挖掘出蒋兴尸骨之后,押到菜市口斩首示众,童氏、庄氏、穆氏等附逆为奸之辈满门抄斩,诛三族,其余附从之人去官夺职,发配岭南……” 几个幕僚恭敬应声,另有一鬓发微白的老者迟疑几瞬,道:“蒋兴枉顾先帝恩德,几乎将皇族屠戮一空,主公衔恨已久,我等亦是感同身受,现下对其施以严刑峻法,原也应当。只是如此一来,只恐世人会以为主公行事酷烈,心生畏惧。” “同样的事情蒋兴做得,我如何做不得?既然要改开新朝,自然要将陈国旧制打碎重来,此时我重军在握,京城人皆俯首,不借此良机去除沉疴,却待何时?” 谢贵妃虚虚一抬手,止住了那老者接下来的话:“我已决定明日于太极殿登基,天子令下,绝无更改,诸君更勿复言!” 第194章 我娘是龙傲天6 燕琅在门外静听一会儿,虽也知道如此严刑之下必然有人心生抵触,但就做法而言,她是赞同谢贵妃的。 不破不立,若是不能在政变最开始的时候扫除旧患,割掉腐肉,将来还不知会酿成什么祸事。 尤其谢贵妃又要以女子之身登基,初期更需要以此彰显威仪,震慑心怀不轨之辈。 至于名声,太宗皇帝刚经过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名声怕也未必好,可等待盖棺定论的时候,谁敢说他不是盛世明君? 全看君主自己怎么做了。 燕琅放轻脚步,走上前去,一众幕僚想是已经知道谢贵妃决议册封她为皇太女,见了之后忙躬身示意。 燕琅向他们颔首示意,旋即便见谢贵妃招招手叫她过去,淡淡询问道:“我方才所说,你都听见了?” 燕琅说:“是。” 谢贵妃直起身来,正襟危坐道:“你怎么想呢?”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如此方能维持局势暂稳,”燕琅如实道:“等待天下平静,各州郡尽数臣服之后,再以怀柔之法加以抚慰,到那时候,岂非更能彰显恩德?” 谢贵妃听得莞尔,幕僚们也是面色各异,之前劝谢贵妃略加收敛的白发幕僚笑道:“公主聪敏,有主公少时之风。” 谢贵妃赞赏的拍了拍燕琅肩,玩笑道:“倒是该谢过蒋平荆,受了一次伤之后,脑子也灵活了。” 众人议事一夜,也是人困马乏,左右皇宫现在空置出来了,谢贵妃便叫侍从引着几位幕僚往宫室中去歇息。 嬷嬷们引着宫人入内,送了膳食过来,又闭合门扇,到殿外去守着,燕琅见状,便知道谢贵妃是有话要同自己讲了。 “有没有怨过我?” 谢贵妃将面前那盏米粥喝完,才道:“满打满算你也不过十岁,昨晚我却叫人接你过来,直面世间最血腥和丑陋的一切。” 燕琅道:“母亲是想磨砺我,我知道的。” 谢贵妃听得微微一叹,目光却是欣慰的,隔着一层帘幕,此处隐约可见太极殿上朝用的正殿,她神情有些感怀,道:“你外祖父过世的时候,我也才十岁而已,就是在这里,蒋兴与麾下心腹撕破脸,夺了我谢家的江山,将除我和你舅舅之外的皇子公主杀死,更有宫嫔受辱,不得不自尽以保清白……” “蒋修齐说我是蛇蝎心肠,可蒋兴又是个什么东西?你外祖父将他从小卒提拔成将军,临终前又委以托孤重任,他又是怎么做的?” 说及此处,谢贵妃少见的显露弱态,潸然泪下:“我谢家宗族近百人,全数惨死刀下,你外祖父的母族、外祖母的母族无一得以保全,这样的深仇大恨,又岂是时间所能抹消的!” 燕琅听得有些难过,握住谢贵妃微冷的手掌,柔声宽慰道:“母亲,都过去了,大仇得报,您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哭了呢。” “你说的是。”柔弱不过是一瞬间,谢贵妃抬手将眼泪拭去,道:“尚宫局可去量过尺寸了吗?叫快些赶制出皇太女的衣袍来,来日登基大典,我便册封你为皇太女。” 燕琅道:“已经量过了,说是绣娘们一起张罗,最多七天就能完成。” 谢贵妃见她神态这般淡然,不禁为之失笑:“要做皇太女了,心里就没点感触?站到朝堂上去的话,怕不怕?” “感触自然是有的,”燕琅如实道:“与其做个公主,算计着嫁妆,谋求嫁个好驸马,希望他出人头地给自己争气,哪里比得上自己执掌权柄,呼风唤雨?较之公主,我倒是更喜欢做皇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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