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是铁北铁骑的精锐,引发争执的根本,或许是那些性格不羁的江湖朋友滋事的缘故。 果然轩辕翊在迟疑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宸儿知道吗?” “纸终究包不住火,否则今日也不会上演如此一幕。” 原来给丞相誊写经文,等候高僧祈福,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吗? 此时有闷热的风吹了进来,悄无声息的拨弄着书案上整齐码放的宣纸,传来了沙沙作响的声音。 盛明珠想起似乎氛围转变的起始点就是在到达万安寺的第二天,甚至还能够记起,那日之后,他们几个人再也没有像第一天重逢时欢聚的场面。 “是在万安寺的第二天吗?”她怕自己表述的不够明显,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指宸儿知晓真相的时候。” “准确的说是第一天的晚上,在他们陪着轩辕启一起离开的那段时间。” 他说着似乎在回忆着那一晚的场景,垂下视线端起了属于盛明珠的那杯茶,贺礼一口,才察觉到不对劲儿,蹙眉苦笑着,“原来居然是这个味道,有些……怪怪的!” “是吗?看来这么多你都不晓得我被这个味道折磨了多久?” 盛明珠拿起茶壶又添满,重新递给他。 轩辕翊倒是不推脱,权当做是润喉,抿了一口,慢吞吞的,居然还有几分细细品味的姿态。 面对他的沉默,盛明珠转而追问:“宸儿很在意那个死去的人吗?” 正在喝茶的人颔首,算是回应。 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盛明珠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类似于夏日的蝉鸣声,仿佛在万安寺也听到过这个声音。 “看来是时宜他们回来了。”轩辕翊沉默的看着她,手掌覆在了她的上面,显然比起自己的宽大掌心,她的是多么纤细柔软,莫名的就觉得有神情绪在心底悄然晕开。 时宜和安杰郡王走进来的时候,盛明珠才移开视线,轻声打了个招呼。 “姐姐,怎么还在喝这个茶水?”时宜鼻子一贯灵敏,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轩辕翊,半开玩笑的说着,“看来璟王你还是心疼姐姐,不过这个味道确实有点特别。” “这点我绝对赞同。”毕竟是亲自体会过的,他实话实说而已。 “时宜,帮我们换上一壶花茶。”盛明珠难得开口,时宜自然不会拒绝。 有些话终究不是和时宜听。 “宸儿,有些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盛明珠抬起实现看着安杰郡王,在短暂的回视中,轻声问出了一度在意的话。 “对于宸儿来说,知晓事情的真相就像是一个意外,总让我回想到最初在海岛上,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感觉,如何自处,如何面对身边的人,”他说着略微勾了勾嘴角,“所以那个时候我曾想过要放弃时宜。” 这种感觉不言而喻,盛明珠深有体会,最初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的时候,她也会顾及很多可有可无的事情,一度想要和轩辕翊撇清关系,这个过程有些微妙,说不清道不明,会忐忑,会不安,也会空落落的,像是没有根的浮草,无可依傍…… 恍恍惚惚之中,安杰郡王又补充了一句,“很多时候付出的心血和经历都会因为一个意外被忽略不计,做一百件好事沦为坏人和做一件好事,在结果上是毫无差别的!” 这个道理盛明珠也是明白的,任何时候最终的结果都只有‘好’和‘坏’来定义一个人最根本的品质,如此简单却又粗暴。 原本以为会持续很长的谈话,就这样三言两语的结束了。 翌日的早朝上,按照之前文武百官的推荐,还有刚刚接任内阁大臣职位的拟定下,盛明珠开启了垂帘听政的序幕。 那一日国号改为了‘如意’年,烈元年彻底伴随着轩辕炽的长眠被史官记录在册,正式封存。 早朝之后小皇帝跟随着摄政王轩辕翊一起回到了正乾宫。 盛明珠倒是欣然跟随着,在离开玉石台阶的时候,侧身唤住了正打算离开金銮殿的兄长盛梓辉。 贴身服侍的人都是眼力劲儿极高的,自然屏退左右,神色平淡,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似得。 “没想到最终你和爹爹一样,选择了这个位置,总以为你无心朝政。” “珠儿多虑了,爹爹在世无数次处于被动,只为了护微妙兄妹周全,如今爹爹和娘亲都与世长辞,自然我这个兄长要支持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