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天蒙恬按照扶苏的提议,在全城各里市前分设了两座大鼓,日出时以鼓声为号解除夜禁,日落后同样以鼓声为号,更好地统一百姓外出活动的时间。 这会儿鼓手已经在鼓前候着了,各家各户也准备好点灯。 万事俱备,只等日落。 另一边,嬴政跟扶苏一起用过晚膳,也叫人拿了两个灯笼来看看。 灯笼里面用竹子搭的骨架,外面用纸挡风,上头画了雅致的云纹,因为上面的画看着仙气十足,所以明明材料都不算多贵重,整个灯笼看起来却丝毫不显廉价。 嬴政挑眉:“这是你一个个画上去的?” 扶苏说道:“不是,这画留白比较多,我只画了一张,剩下的叫人雕版印出来。要是早些开始做准备,倒是可以叫人一个个画。” 他又和嬴政说起各种花灯玩法,还有开灯会猜灯谜什么的,说是自己在梦里见过。 据说每到开灯会时还会有冰人筹办的盛大相亲会,男男女女可以相约去看灯,相互看对了眼就可以告知父母定下婚事。 嬴政对这种小儿女情爱不太感兴趣,不过听到别人还有那样的盛会,自家的百姓还是头一回用上蜡烛,不由觉得输了一筹。 嬴政说道:“等往后一统天下,我们也年年办灯会。”在那之前能省的当然还是得省,一切先紧着军需再说。 扶苏也只是想起来了提上几句,根本没想太多,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激起了嬴政的好胜心。他说道:“到时人手足了,白蜡产量上去了,百姓肯定都买得起蜡烛。” 父子俩聊完,天色也暗了下去,看着夕阳西沉,嬴政起身领着扶苏去与百官会合。 今夜开宵禁,还要全城点灯庆贺,文武百官自然都按时到位,想看看这灯笼是不是真能照亮全城。 嬴政和扶苏一人点了一盏灯笼走在前头,在他们走到城楼上时,红日正好完全隐没于天际。 咚!咚!咚! 三声鼓声齐齐整整地在各里市前想起。 原本只有各家屋里亮着零星灯火,看起来稀稀落落,鼓声一响,每家每户门前都亮起了一盏盏灯笼。 整个咸阳城一下子亮了起来,街道被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嬴政把手里的灯笼递给左右拿着,立在城楼上看着家家户户门户大开,青年夫妻们带着家中老幼走了出来,有的齐齐站在灯笼下讨论着什么,有的优哉游哉地在街上信步闲行,有的则呼朋唤友结伴出游,街上很快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看到如此盛况,嬴政心里畅快得很。 三皇五帝时期,有过这样的盛景吗? 既然老天让他儿子窥得先机,那他们大秦会和以前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比起质量不一的油灯,这批蜡烛的品控显然要好得多,带出的光焰更明亮、更温暖。 这样一个点亮满城灯笼的夜晚,对许多人来说都是难忘的一夜。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天夜里韩非听着外面喧闹的欢声笑语,思及韩国已亡,顿时心如刀绞。他在庭中坐了许久,穿上外袍出了门,前去行馆见自己那位亲手将韩国送到秦王嬴政手上的兄长。 韩王也没睡,不想睡,更睡不着。 他听人说韩非来了,也没让人拦着,坐在灯下等着人把韩非领进来。 兄弟俩见了面,韩非本以为自己会愤怒,可看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韩王,满腔怒意一下子被浇熄了。 都是亡国之奴,谁又能指责谁。 韩王邀韩非坐下,还叫人温了壶酒送来。好歹他也带着整个韩国降了秦,这点优待还是有的,一壶温酒很快送了上来,韩王给自己斟满一杯,又把壶递给韩非,让韩非自己给自己倒上。 因为常年纵情酒色,他看起来比清瘦的韩非要老上许多,身形也垮得不像样,若不是还穿着锦衣华服,不少人兴许会把他当成个满肚肥肠的富家翁。 韩王说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