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彦摘下口罩,冲叶谙道:“具体能不能恢复,要等拆了纱布之后再看,这几天每天勤换药,避免强光刺激。”顿了顿,“还有,他很可能会出现头疼的症状,必须二十四小时陪护,有任何状况,随时通知我……” 叶谙看了一眼谢朔,点点头,记下叮嘱。 回到休息的病房,叶谙在床边守了一个小时,谢朔终于醒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叶谙握住他的手,轻声问。 谢朔动了下脑袋,想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薄唇失了血色,整个人看着有些虚弱。 叶谙忙按住他:“你身上麻药刚过,先别乱动,好好躺会儿。” 此时正值黄昏,天边云霞铺染,晚光穿过窗子斜斜照入,绚丽如锦。 叶谙回头望了一眼,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了拉,只留下离病床较远的一点空隙,地上的光影也只余了浅浅一道。 拉好窗帘,她坐回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 谢朔精神不济,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叶谙就坐在床边,耐心地陪着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柔和。 直到三个小时后,谢朔恢复了些体力,叶谙才扶他坐起,端过特意调配好的营养粥,准备喂他。 “我让人给你煲了粥,你吃一点?” 她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唇畔。 谢朔下意识别开脸,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想自己来。 他的手有些凉,也没多少力气。 叶谙无语,将他的手拿开,说:“刚做完手术,还想逞强呢?你自己来有力气吗?可别把碗给摔了。” 她重新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语气强硬:“张嘴!” 谢朔微微蹙眉,显然不怎么高兴,但到底还是张开了嘴。 叶谙一勺一勺地喂他吃着,耐心细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满室静谧。 窗外夜幕已落,墨青底色上星辰点点,弯月探出云层。 等到喂完谢朔,腹中咕隆作响,叶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赶紧端了自己那份饭菜去外面吃。 谢朔靠坐在床头,听着她忙碌的脚步声,忽然想起进手术室之前,鼻间萦绕的馨香,和落在颊边的那轻轻一吻。 ——是他的错觉吗? ---- 接下来的两天,谢朔基本都在病房内静养,偶尔叶谙会扶他下床稍微走动走动。 手术后不宜碰水,向来爱干净的谢大少爷被迫忍到第三天晚上,彻底忍受不了,坚持要洗澡。 叶谙拿他没办法,向医护人员确认过之后,扶他到卫生间,揣着十二分小心替他洗了头。 洗完头,叶谙替他放好洗澡水,见他脸色虚弱,有些不放心,问道:“你自己能洗澡吗?要不要我帮你?” 她瞥了一眼他领口的衣扣,还没动手,耳根就开始微微发烫。 这次她真的只是想帮他,不是馋他的身子! 然而,谢朔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拒绝了她。 叶谙有点小遗憾,只能叮嘱一句:“那你当心点,别让眼睛碰到水。” 她转身出去,搬了椅子坐在浴室外面,捧着岑青彦给的检查结果和术后注意事项,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里头很快响起断断续续的水声,一门之隔,动静格外清晰。 叶谙听着水声,心底渐渐升腾起几分怪异感觉,她按捺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磨砂玻璃门,门内水雾蒸腾,什么都看不清,但她却莫名耳根发烫,心跳也不稳。 脑子里突然闪过新婚那晚的画面,她急忙打住,将脸转回,抬手捂住了双眼—— 叶谙,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清醒一点! 谢朔洗澡的时间有点长,好在中途没出什么状况。水声停歇,他打开门,穿着宽松的病服出来。 叶谙将椅子搬开,伸手去扶他。 病房的灯光是白色的,照在他脸上,衬得他皮肤冷白如雪,他眼睛上蒙着的纱布未拆,细碎的黑发搭在额前,配上高鼻薄唇,有种病弱的美。 叶谙摸了下他的纱布,感觉沾了点潮意,顾不得许多,赶紧给他换了新的。 他的头发之前吹干了,现在好像也沾染了水汽,叶谙不放心,拿了吹风机过来给他重新吹。 “头疼不疼?要不要给你拿点止疼药?”她抬起手,边在他头顶抓弄着边问。 谢朔的回答仍旧是不带感情的两个字:“不用。” 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