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朝她投来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笑了笑。 叶谙回了个礼貌的微笑,眼前的中年男人她之前其实听说过,是君明集团的副董之一,叫章峻丰,据说同谢柏言关系很好,算是世交。 说了两句,章峻丰也离开了。 太阳已经西沉,矗立的高楼外,暮色暝暝。 叶谙扶着谢朔出了公司,两人上车,重新赶回医院。 车内气氛沉闷,叶谙的心态比来的时候好了些,没再那么紧张,不过偏头一看谢朔那张冷肃淡漠的脸,还是有点发怵,全然不敢像平常一样赖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她安静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白皙修长的双腿斜斜并拢,非常符合一个花瓶应有的姿态。 然而,就在她尝试放空自己时,沉寂中陡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咕咕……” ——来自于她的腹部。 叶谙:“……” 呆愣了一秒,叶谙慌忙捂住肚子。 可惜谢朔已经听见,侧过了脸,一双幽深的眸子正对着她。 叶谙脸一热,尴尬到不行——怎么她老是在他面前丢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她中午没吃多少,下午又跟着他奔波来去,精神高度紧张,肚子早空了。 “几点了?”谢朔忽然问。 叶谙看了看时间:“六点多。” 谢朔蹙了下眉,冲着前面道:“钟覆,先找个地方吃饭。” 叶谙忙低声阻止他:“还是先去医院吧,我也不是——” “很饿”两个字还没出口,肚子又是一声“咕隆”。 叶谙:“……” 叶谙果断闭上了嘴。 很快,钟覆就在附近一家高档餐厅里订了间包厢。 暖黄色的壁灯精巧雅致,如一团月色悬浮。 叶谙扶着谢朔在餐桌前坐下,心想,上回磨他那么久甚至不惜用“黑暗料理”威胁他都没能让他陪自己出来吃顿饭,今天倒是阴差阳错实现了。 只不过……气氛一点都不旖旎,也没有她想要的情调。 谢柏言还在医院躺着,叶谙自然不可能把这当成什么浪漫的约会,按照惯例给谢朔夹完菜后,埋头飞快地吃了起来。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刻意赶时间,谢朔突然淡声道:“医院那边没消息过来,就是没事,不用太急。” 叶谙抬起头,包厢内灯光柔和,覆在男人冷峻的脸上,晕开几分温柔。 心口莫名涌起一股暖意,她轻应一声,低下头,放慢了动作。 ——这样一来,好像又有了那么点氛围。 吃完饭,两人赶回了医院,谢柏言已经苏醒过来,看着情况还好。 因为担心公司的事,谢柏言坚持明天就出院,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 “听小然说,你下午去公司了?”谢柏言靠着枕头坐起,看向谢朔。 谢朔“嗯”了声,淡淡道:“吴文启的事,我已经处理了。” 谢柏言轻咳两声:“既然你能处理,那让小然跟你说说居氏那个开发案……”顿了顿,转向叶谙,“谙谙留下,陪我聊聊天。” 叶谙:??? 我跟你聊什么天啊? 叶谙满头雾水,还有点忐忑,但却不能拒绝,只能保持微笑,谁叫她立的是贤妻良母孝顺儿媳的人设呢! 少时,谢朔和谢予然去了外间商讨公事,病房内,只剩下叶谙和谢柏言两个, 叶谙坐在床边,温柔细致地替谢柏言掖了掖被子,等着他开口。 谢柏言看着她,温声道:“这段日子,阿朔的状态比以前好了许多,辛苦你了。” 上来就是这么一顶高帽,叶谙受宠若惊,微微一笑:“您言重了,我和他是夫妻,照顾他是应该的,谈不上辛苦。” 内心:确实挺辛苦的,这位大少爷不是一般的难伺候。 谢柏言靠着枕头,观察着她的神情,忽然又道:“谙谙,你是个聪明的姑娘。” ? 叶谙听得有点懵:……还行吧,脑子没坏。 “谢家现在的情况,你心里应该也清楚,阿朔如果再这么消沉下去,一旦我撑不住,谢氏就只能交到小然手里,或者拱手让给外人。老爷子那边的意思,无论哪个都是他的孙子,只要家业不散,交到谁手里都一样,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狠不下心……” 谢柏言叹了口气。 “至于小然,他虽然养在我膝下,但到底隔了一层。这孩子小时候倒是乖巧懂事,长大之后性子变了不少,尤其这几年常年在外,连我也摸不太透,他要是没藏什么祸心还好,万一……”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