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微笑。宛若一个智障。 他慢慢地走过来,从我身边走过去,对那位女人说:“你知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什么?” “你永远也想不到,你失去的东西是多么的宝贵!”二桃说。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说的是真爱!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真爱宝贵!但真爱不能吃也不能喝!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需要钱!他一个月挣五块,这日子怎么过!我是一个女人!我渴望被呵护,被疼爱!我希望有一个男人为我撑起一片天!”女人哭着说。 我泪流不止。想一想,她并没有错。 错的是我。 二桃说:“这真是一个可怕的社会!金钱吃人!个个都成了拜金主义!这世界看似繁华,其实已经腐烂了!除了金钱,你们还有什么追求?” 女人说:“没有金钱,一切都白说!” 沉默了一会儿,二桃说:“这好像不是你的错!” 女人不再吭声了。 我哭着,和二桃离开了商场。穿过繁华的都市,来到一处宽旷。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二桃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谁也不说话。好像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过后。 “唉!”二桃发出了一声叹息。 天黄昏了,夕阳啼血。 “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我说。 二桃说:“我没有家!” 我问:“你爸妈呢?” 二桃说:“我没有爸妈!” “没有爸妈,你是从哪里出来的?”我说。 “你们都是母亲生出来的。可我不是!”二桃说。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我漫不经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正在寻找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二桃说。 “什么东西?”我问。 “两颗桃子!一颗是黑色的桃,一颗是白色的桃!”二桃说。 “我只见过红桃、黄桃、青桃!能吃的东西,没见过黑桃和白桃!你是不是丢了玩具?一对黑白颜色的桃模型!”我说。 二桃不再吭声了。神情黯淡无比。 我用看弱智的眼光看着他,内心感到一阵阵发愁。可怎么把他给处理了才好。如果我随意扔下一个智障不管,合适吗?再怎么着,他也是我的忠实读者。 这座城市我呆不下去了。打算回老家。 老家有几亩地,种上,起码饿不死。 “二桃!”我喊了一声。 “怎么了?” “你有亲人吗?”我问。 “没有!” “哦!那你记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精神病医院里跑出来的?”我又问。 二桃脸上笑了。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问我:“你能不能在这上面给我写四个字?” “哪四个字?”我问。 “百无禁忌!” “你有笔吗?” “不要用笔,你咬破自己的手指头,用血写!”二桃说。 “那该多疼!” “作者大大!拜托你了!”二桃恳求道。 为了能将二桃打发走。我忍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在那张雪白的手帕上写下了四个字:百无禁忌。 血红的浓抹,十分刺目。 夕阳已完全沉落,暮色开始降临。 不知是不是失血令我产生了错觉。我看到灰蒙蒙的天地间产生了波动。很明显的波动。我看见空间荡漾起了很大的波纹。 很快,我的“错觉”消失了。“错觉”只是发生在一刹那间。 二桃将被写上血字的白手帕收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笑容。离我而走了。 我找到一家话吧,用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父亲给我打几百块钱过来,我要当路费回家。 那头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大卫,你在外面到底混了一个啥名堂!怎么自己连个路费都掏不起!” 我气不打一处来,说:“如果你不愿意让我回家,就别给我打钱了!就当我死在了外面吧!没事儿让我上啥大学!你说,上大学就上大学吧,还让我选个汉语言文学的专业!还不如当初让我去一家技校学开挖掘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