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在你姐姐房间里呢。”薰子说。 生人又“嗯”了一声,但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完全没有马上过去的意思。 “怎么?你不想见小叶吗?” 生人摇摇头。“不是的。” “那怎么不去呢?” 快满七岁的儿子犹豫了一会儿,看看薰子,又看看美晴,说:“那我去了。”便离开了房间。 “哪有什么叛逆期啊?”美晴小声说,“不还是很可爱吗?回答问题也很清晰啊。” “大概是今天心情好吧。要么就是只在外人面前表现好。在开学典礼上还在很多人面前致辞呢,都是些陌生人。” “诶,这么厉害呀,怎么说的?” “先是自我介绍,说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一年级三班的播磨生人,请多关照,然后深深鞠上一躬。” “好棒!这样就会马上被大家记住啦。” “对吧?然后他又介绍说,这是我姐姐瑞穗。” “诶?”美晴意外地睁大了眼睛,“这是我姐姐……你把小穗带到生生的开学典礼上去啦?” “是啊,那当然。这可是弟弟的大日子,怎么能不带她去呢?为这个,我还给瑞穗新做了一套衣服呢。生人也说希望姐姐去。” 美晴沉吟着,有些出神。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那倒不是。”美晴急忙摇头,“我只是觉得,听完介绍,大家会觉得很吃惊吧。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呀,都说‘真了不得’。不过,大家都很佩服,说‘完全看不出有障碍嘛’,‘就像随时会睁开眼睛打招呼似的’。所以呀,我就说啦,‘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管是多么顽皮的孩子,在他睡觉的时候,父母照看他都是满心欢喜的,我们只不过是把这种照看一直持续下去罢了’。我说得可痛快了。” 美晴只“诶”了一声,没有再问开学典礼的事。 姐妹俩好久不见,有许多话要说。美晴开始抱怨自己的丈夫。她丈夫在商社工作,是个典型的合理主义者,会对妻子的言行逐条提出异议,说得又都很有道理,让人无从反驳。 “对这种人啊,就该适当地撒撒谎。要是万事都老老实实跟他汇报,就会被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就要适度地模糊化,某些细节嘛,该忘就忘。” “有道理。” “就是呀。要是对合理主义者什么话都说,绝对会被他否定到骨子里去的。” 两人正说着话,听见走廊里一阵吵嚷。接着门开了,生人和若叶走了进来。 “怎么啦?”薰子问。 两人都没回答。若叶看上去很不高兴。 生人把最近爱玩的拼图从某个角落拉了出来,似乎想拉若叶一起玩。 薰子一边留意着两人,一边继续和美晴聊天,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哎,你们为什么到这儿来了?平常不都是在姐姐房间玩的吗?今天也这样不好吗?” 两人还是不说话。不过若叶明显想说些什么。于是薰子对她说: “小叶既然是来见瑞穗的,去那个房间玩不是很好吗?” 这话一出,若叶果然有了动作。她坐直身子,对生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到那边去。可生人却没有预期中的反应。 “骗人。”生人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看薰子。 “什么?”薰子问,“什么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