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脑死亡的时候,就是患者的死亡时间。” 近藤的说明理智易懂,和昌也接受下来,低声说:“是这样啊。” “脑死亡判定不是为患者进行的,请把它理解为器官移植的一道手续。很多人觉得在生理上难以接受,所以拒绝了。” 是啊,和昌想。昨晚他一边和薰子交谈,一边在网上搜索脑死亡判定的方式。只知道有一系列检查,但详情并不清楚。只是,关于移除人工呼吸器这件事,两人都放心不下。就像字面意思一样,他们觉得这是“取人性命”的做法。 测试不是为患者进行的——近藤这么一说,他便理解了检查的意义。 “还有什么吗?”近藤问。 和昌与薰子对视一眼,又看着医生。 “如果同意捐献器官,器官会移植给什么样的人呢?” 近藤坐直了身子。 “这方面,我什么都回答不了。按照常识,全国有三十万名接受了透析,希望移植肾脏的患者,等待移植心脏的儿童通常也有好几十名。令嫒的器官将如何处理,我也不清楚。如果您想知道得更详细些,我会联系移植协调人。当然,协调人很可能会拒绝回答。您意下如何?” 和昌再次看看薰子,见她轻轻点了点头,便对近藤说:“那就麻烦您了。” “好的,那么,请稍等。”近藤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了两人。薰子从包里取出手绢,按着眼角,轻声说:“要是没问那件事就好了。” “哪件事?” “就是昨晚说的。手术时……做手术摘除器官的时候,瑞穗会不会痛?” 和昌微微张开嘴。 “听刚才说的,因为大脑没有运作,所以也就感觉不到疼痛。” “可是网上说,外国有时候会使用麻醉剂啊。为了取出器官,在手术刀刺入身体的那一瞬间,有的患者血压会上升,有的患者会开始挣扎,所以手术时要先麻醉。” “是不是真的啊?网上的话当不得真吧。” “可万一是真的呢?要是会痛的话,就太可怜啦。” “可怜是可怜……” 既然已经脑死亡了,就没必要担心痛不痛的问题了——他这么想着,却没说出口。薰子肯定也明白,她自己刚才说了多么奇怪的话。 “问问协调人不就好了嘛。”他这样回答。 房门打开,近藤回来了。 “我和移植协调人取得联系了,他一小时后应该能到。” 和昌看看表,刚到上午十一点。 “我父亲和岳父母也都来了。能不能让他们见瑞穗最后一面?” “当然可以。”近藤说着,踌躇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望着和昌说,“有件事我想问问您。” “什么事?” “您为什么想探讨移植的话题?当然,如果您不想回答,我也不会再问。” 和昌点点头,问薰子:“可以说吗?”薰子“嗯”了一声。 他的目光回到近藤身上。 “我想到,如果是瑞穗,她会怎么想。然后,我太太告诉了我一个细节。” 和昌把四叶草的故事讲给近藤听。 “听了这些,我想,如果是瑞穗,她一定肯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去救助某个正在受苦的人。” 近藤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他凝视着和昌与薰子,深深鞠了一躬。“这件事,我将铭记于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