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单论姜氏的表情,亦是无甚奇怪的,只不过她平日温和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这么突然就画风略变了,倒是让郑玉薇感觉微诧。 她晃眼间,姜氏面上的身情已经恢复正常,现下虽不再微笑,面上微带哀戚,但已无郑玉薇刚才敏感地察觉到的那些许阴沉。 郑玉薇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专注目视,她微蹙了蹙眉,看来,这宣平侯府里头主子虽少,但事儿也不就一定简单啊。 不过她也没有太关注,不论是母亲杨氏的嘱咐,还是今晨秦立远的指示,郑玉薇都能确定一个中心思想,便是要与姜氏保持距离。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男人不是姜氏所出,但偏偏掌握了宣平侯府的一切,若姜氏无子倒也罢了,只是人家就是有亲儿子的。 她初来乍到,虽不是被害妄想症,但把自己身边的篱笆扎紧却是必须的。那不论这个继婆母是否如母亲所说那般,可能会有些小心思,郑玉薇觉得,她也是不惧的。 郑玉薇略略思虑间,前头的秦立远收回目光,回头领着郑玉薇跪下叩首,上了香后,他再把新婚妻子录入族谱,如此,便是大功告成。 随后,再看了那几个牌位一眼后,秦立远领众人退出宗祠。 祭拜完先祖,上了族谱,郑玉薇便是秦家妇了,她想,自己现在便是秦门郑氏了。 其实很无奈,古代女子,连一个名字都不能留下来。 接下来,姜氏走在前头,几人跟在其后,穿过花园子里的青石板小道,沿着长长的抄手游廊而上,又过了好几个月亮门洞。 接下来,便是会亲,让新妇认识秦氏宗亲。 “冷吗?”秦立远侧头,简短而轻声地询问小妻子。 他原来走在郑玉薇前头两步,两人相处模式看似与寻常夫妻无异,但走了一段后,秦立远脚步缓了缓,与小妻子并肩而行。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年,但依旧春寒料峭,秦立远端详妻子一样,她身披大红羽纱面鹤氅,大氅是火狐皮为里,很是厚实,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果然,郑玉薇抬起小脸,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笑了笑,轻声回道:“我不冷呢?” “那你冷吗?”郑玉薇看着男人,礼尚往来地回问了一句。不过,她扫了秦立远身上的黑色貂皮大披风一眼,再看看他红润如常的脸色,嗯,他应是不冷的。 “我不冷。”秦立远微笑,他低头看着小妻子明亮的美眸眨巴,墨黑挺翘的羽睫颤动,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蛋被拥在皮毛当中,显得更为精致了,他心下软和,温言道:“秦家宗亲并不多,待会见过后,咱们便回去歇一歇。” 小妻子神色果然欢欣起来,她欢快地点了点头,秦立远眸带柔光,轻声询问:“可是很乏累了?” 郑玉薇自从来到此间后,确实很少走过这么长的路,加上身上冬衣厚实,走久了确实更添负担,不过,姜氏同为女性,又是长辈,对方都没有坐肩舆,她自然只能跟着走了。 唉,女子嫁入夫家后,果然跟娘家是不同的,哪怕夫君再疼惜自己亦如是,若是从前,郑玉薇早就跟父母撒娇,说累得慌了。 不过,现下跟男人抱怨也无补于事,于是,她再眨了眨眼睛,说:“我不累。” 秦立远挑眉,只看着她不语,郑玉薇皱了皱小鼻子,嗔道:“好吧,其实还是有些小累的。” 小妻子轻娇薄嗔,小脸上表情分外灵动,与大婚那天,他宴散回房之时所见,竟是很有差别。 秦立远苦心求娶心上人,好不容易成婚,当然是对娇妻万分关注,他清晰地记得,小妻子当时优雅矜持而隐带生疏动作神情。 男人不知道,为何一夜之后,小妻子便对他敞开心扉,但这并不妨碍他此刻欢喜万分,一时间,从宗祠里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