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里的梳子,满意地照了照镜子。 “现在我母妃人在哪儿?”萧璐把镜自照,头也不回地问道。 “宸妃娘娘哭着带人往昭阳宫去了。”鸳鸯回道。 “想来我母妃是去向母后请恩典去了,外祖母病危,我母妃是她的独女,自然是想要出宫送上外祖母最后一程的。”萧璐嘴角上扬,眼中俱是笑意。“母后通情达理必然会允许母妃携我一道出宫看望外祖母的,外祖母病危,我该穿着素净些的衣衫。” 鹦哥看到萧璐身上的红裙,连忙应声,从她的衣柜里头选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裙出来。 萧璐起身满意地点了点头,鸳鸯和鹦哥连忙捧着衣裙上前为萧璐更衣。 皇后听完了宸妃的一顿哭诉,自然是允了宸妃所求,同意她带着大公主立时出宫去探望病危的母亲。 宸妃的宫女搀扶起了哭得直不起腰身的宸妃,宸妃强撑着精神向皇后谢恩,才由宫女们扶着出去了。 “奴婢是真没想到,大公主动作倒是快。”锦绣端着一盏燕窝,从外头走进来说道。 方才锦绣虽不在皇后跟前伺候,可是宸妃硬是一路从毓秀路哭着走来昭阳宫请旨出宫的,试问宫中现在谁还不知道定安侯老夫人病危的消息。 “说明这孩子长大了倒好了些,行事有些鲁莽却不蠢笨了。”皇后挑眉看了一眼被人搀扶着走远的宸妃,摇了摇头说道。“宸妃性子太弱、实在不堪大用,反倒还不如自己的女儿。” 宸妃刚进毓秀宫的大门,才用沾了生姜汁水的帕子抹过了眼睛的萧璐立刻迎上前来。 “母妃,我听宫里人说......说......说外祖母被世子表哥气得一病不起了是吗?”萧璐红着眼睛,眼中含着泪水握住了宸妃手臂,状做不可置信一般地问道。 “呜呜.....我的璐儿。”宸妃见女儿落泪,原本被宫女们劝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你外祖母的病来得太厉害了,如今只怕是不好了。” “什么?”萧璐闻言惊得瞪大了眼睛,问道。“那母妃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没...没事,我已经向皇后娘娘请旨了,她允许了我们母女二人即刻出宫前往定安侯府。”宸妃眼瞧着女儿眼泪夺眶而出,早已忘了前一次女儿和母亲发生争执的她,只觉得为母则刚,勉强恢复了冷静,抱着萧璐说道。“好在你今日这一身素净,我们现在就出宫吧。” “好的,母妃。”萧璐抽噎着应了下来。 宸妃和大公主的车驾还未到,前来报信的人已经通知了定安侯和定安侯夫人,说是宸妃带着大公主回来探病。 “真的?”定安侯惊讶问道,母亲病危的消息是一早才递进宫的,他原想着宸妃即便能出宫来,也得过上两日,实在没想到宸妃带着大公主竟然来得这么快。 “是的,侯爷。”报信的人说道。“宸妃娘娘的马车在半路上了,再有半刻就能到了。” 定安侯只好拜托定安侯夫人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头看着老夫人病情,自己整理了一番衣冠,起身前往前厅迎候宸妃、大公主。 定安侯夫人安静地坐在老夫人的床前,冷冷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老人。这个强硬了一辈子的女人,这个在她连丧两子还在悲痛之中就强逼着她认下丈夫的庶长子的婆婆,她无力反驳她的要求,只能躲入庵堂靠着焚香、念经度日。 就是这么一个冷硬心肠的人,看似身体康健,此时却是躺在床上气若游丝、随时都会断气了。 定安侯夫人原以为自己念了数年佛经,早已心如止水,只是此刻看着定安侯老夫人如此形状,心中竟是说不出的趁愿。 “哥哥。”宸妃下了马车,见到了定安侯连忙唤了他一声。 上一代的定安侯被妻子管得严,即便后院也有姨娘、妾侍伺候,但一生也只有现任定安侯和宸妃这么一对嫡出的子女。 定安侯虽然混沌,骤然见到了自己已经数年未曾谋面的亲妹妹,亦是不住红了眼眶。 “臣见过宸妃娘娘和大公主。”定安侯仍按照礼数上前行礼。 “现下这样情况,哥哥不必多礼了。”宸妃轻扶着定安侯的手臂,扶他起身。“哥哥,母亲怎么样了?” “大夫说就是这两日的功夫了。”定安侯在病榻前不分昼夜守了数夜,他颓然开口说道。“我只想着你或许还能出宫见母亲最后一面,才让大夫用着百年老参为母亲续命,好能让母亲等到你回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