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点年纪就想着玩玩玩,你春花奶奶闺女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知道下地干活了,再贪玩,小心卖出去都没人要。”黄菁菁语气严厉,梨花怔了怔,泪珠挂在眼角,要掉不掉,黄菁菁又道,“你几岁了啊,没长脑子啊,就听黑心肝的瞎说,那黑心肝的见钱眼开卖女求荣,你懂什么是重男轻女吗,就是把你卖了,把钱拿给你哥哥花,你娘要不要卖你自己想想,我周家的孙儿,竟被人牵着鼻子走,丢人现眼。” 黄菁菁本就大嗓门,说这话的时候没刻意压着声儿,周围的人想不听都难。 黄菁菁可谓指桑骂槐,春花奶奶,不就是马婆子当闺女时的名字吗? 马婆子脸气成脸猪肝色,捋着袖子就要冲过去和黄菁菁打架,但又想起里正的警告,咬牙切齿的坐了回去,把怒火转到田里偷懒的儿媳身上,“看什么看,整天东张西望干什么呢,是不是我老马家配不上你,着急找下家啊,不干活立即滚,我老马家不差你这么个好吃懒惰的媳妇。” 黄菁菁斜着眉,轻轻哟了声,“多年媳妇熬成婆,当婆婆的真是威风,致富媳妇啊,你别恨你婆婆,她骂你是好事,村里谁不知道,她两个闺女是被她欢天喜地送走的啊,你要哪天不听见你婆婆骂了,你可要小心了......” 黄菁菁假意掩嘴轻笑,得意洋洋转身,“干活了,干活了。” 马婆子气得跺脚,什么叫她不骂人就要小心了,黄菁菁把她当成什么了? 一场骂战,谁赢谁输有了分晓,田里干活的老人纷纷摇头,都说吃一堑长一智,马婆子却始终不长记性,多少年了,她从黄寡妇手里讨到过便宜吗,总一而再再而三迎上去找骂,活该。 大家继续干活,远处小径上响起嘹亮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刺痛,只看一大着肚子的妇人挥着手,激动而来,“娘,娘呐,我回来了。” 周士武先抬起了头,马婆子站起身,“哟,又是个讨债鬼呢,以为自己把儿子教得多厉害,还不是个卖侄子骗老娘的滚犊子。” “娘。”周士武把手里的稻种放回篓子,“我叫她回范家去。” 范翠翠边喊着娘边迈着小碎步走来,几天不见,身形瘦了一圈,脸颊的肉也没了,下巴尖尖的,眼角周围一圈黑色,远处听声音就能识人,离得近了,看清楚面容才觉得有些陌生,周士武站在田里,范翠翠站在田埂上不由得落下泪来,“娘呐,听说家里忙不过来,我回来帮帮忙,娘,院门的锁怎么换了?” 她拿钥匙开门,拧不开锁,去后院,院子被人从里抵死了,推不开,她原本要回家给大家做饭方便她接下来的戏码,没料到,落了空。 马婆子不嫌事大,“周二媳妇,你去哪儿了,怎么憔悴成这样子了?没了你,你婆婆不知多高兴呢,巴着老赵家的文莲,挣了二百多文钱了,你婆婆说了,不把钱从文莲手里拿回来,文莲的伤好不了,你和文莲不是走得近吗,怎么也不替她说说好话,一窝子人,联合起来坑文莲?” 文莲气黄菁菁是事实,但气归气,该去周家可没耽误过,钱跟流水似的,村里人帮她算着呢,二百多文了,亏得是老赵家有钱,换作其他人,早找人打到周家去了。 周家摆明了欺负人,不打一顿完不了事。 范翠翠瞪大眼,狠狠倪着马婆子,没给好脸,“怎么哪儿都有你,我和我婆婆说话关你什么事,长舌妇,幸亏我马叔入土为安了,否则恐怕要死不瞑目。” 她是巴结黄菁菁来的,哪能让马婆子坏了她的计划,范翠翠拖着肚子,喊了声相公,“这些天,孩子踢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该是想他奶了,我回来看看。” “看完了?我老婆子没病没灾,能吃能喝还能干活,身体好着呢,看完了就给我走,别耽误我们干活,老二,干活去。”黄菁菁不会当着外人损刘氏的面子是因为刘氏的确是为了梨花好,虽说方法不当,起码出发点和结果是好的。 而范翠翠,黄菁菁想不到理由给她留面子。 范翠翠微微皱了下眉,脸上赔着笑,“娘,我和相公孩子都有两了,我能去哪儿,桃花没有我陪着夜里睡不着......” 黄菁菁扬手打断她,冷着脸道,“桃花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说完了?说完了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丢下这句,黄菁菁也不搭理范翠翠了,转过身,继续干活。 范翠翠堂而皇之被黄菁菁嫌弃成这样,她算是没面子了,软着声喊了几声桃花,只见桃花背过身,不肯搭理她,范翠翠心口一痛,她辛苦拉扯大的闺女,就这么向着外人不理她了,然而她不敢放弃,沿着田埂挪到离桃花和刘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