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你问我我问谁啊,腿长在他身上,难道要我从早到晚把他拴在家等着你来找?” “那劳烦婶子了,我还要找我四弟,改日上门道歉。”丢下这句,周士文疾步离去,他又去了郑荣家,然仍说不知周士义哪去了,还反过来问他要钱,周士文心头涌上不好的感觉。 太阳西沉,西边残余的红光渐渐黯淡,周士文去外村找了圈,山里也去过了,没有周士义的踪迹,他心事重重的回到家,灶房的烟囱冒着烟,上房静悄悄的,静得不同寻常,他顿了顿,打起精神进了门。 黄菁菁坐在窗前,面容憔悴而低落,灰暗的光照在她脸上,松弛的面颊透着上了年纪的沧桑,他放轻脚步,低低喊了声,“娘。” 黄菁菁无动于衷,周士文不再多言,行至桌前,拉开凳子坐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远处的山隐去身形,院墙的篱笆渐渐笼罩在黑暗下,天越来越暗。 “没找着四弟,王麻子也不在家,肯定是躲起来了,我明天再去王家。”这次抓着周士义一定要他好看,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之人,请里正浸猪笼都说得过去。 搭在桌上的手动了动,片刻黄菁菁才张嘴道,“他瞅准时机回来的,哪会让你找着他,明日不用去王家了,他拿走了钱也好,往后是生是死都和我没关系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屋换身衣服,歇会吃饭吧。” 事情已然发生了,不想开些又能怎么办,黄菁菁只是有些难过,原主留下来的钱就这么被周士义拿走了,那是原主存了一辈子的钱,原主所有的辛勤和汗水了。 周士文坐着不动,“娘,有多少银子,我争取早点给您挣回来。”他有一个月的工钱没交给黄菁菁,被刘慧梅拿去救济娘家了,大不了,今年再省吃俭用些,先把这个窟窿填上。 黄菁菁转过头,见他脸上满是认真,心头释怀了很多,“你在镇上开销大,别委屈了自己,那些钱他拿走就拿走了吧,钱没了可以再挣。” 而情分没了就是真的没了,原主的钱全给周士义了,往后,她对周士义是真的没有情分可言了。 “你好好休息两天,新年新面貌,别让东家觉得晦气,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如今家里分文全无,患难见真情,虽不到那地步,但也能看出些人的人性。 周士文还想安慰下黄菁菁,屋外传来喊吃饭的声音,黄菁菁起身打断了他,“什么话,饭桌上说。” 刘慧梅心思通透,知晓家里出了大事黄菁菁又厌恶她,回家后变主动揽了家里的活,扫地,喂鸡,煮饭,洗碗,饭菜端上桌,她把煎蛋放在黄菁菁跟前,有些讨好道,“娘,您喜欢的蛋。” 黄菁菁不吭声,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家人坐定,黄菁菁握着筷子,扫视了圈桌上的人,“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就是找着老四,家里的钱也找不回来的,你们有什么打算?” 先是沉默,坐在对面的范翠翠见大家都不吱声,有些忍不住了,不顾周士武扯她的衣袖,调整坐姿,直视黄菁菁的眼道,“四弟忘恩负义,娘不能放过他,要把他揪出来浸猪笼,那种人死不足惜。” 黄菁菁不耐,“还有呢?” 范翠翠左右扭了扭,暗暗看向刘慧梅的方向,岔开了话,“大嫂,你常年在镇上,做不惯家里的活吧。” 黄菁菁不想和他们打太极,“老大媳妇前两天不是没做过饭,家务活都不会做怎么活,老二媳妇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有什么话就说。” 范翠翠心头一喜,面上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哀叹了声,“家里乱糟糟的,照理说有些话我不该在这时候说……” 周士武扭头倪了范翠翠一眼,意思让她闭嘴。 黄菁菁冷笑,两口子都在屋里商量好了,在她面前做戏有意思吗,她抬起头,借故好奇的看着范翠翠。 “今天去刘家村帮三弟出气,娘一大把年纪了还豁出去跟人拼命,我和桃花爹商量了很久,这件事虽说是三弟性子软被刘家设计了,但他惹的事就该自己摆平,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娘牵扯进去成何体统?您要是有个好歹,外边人还不得戳着我们脊梁骨骂?”范翠翠一边盯着黄菁菁脸色,一边斟酌着措辞,确认黄菁菁脸上没有丝毫不快后才道,“娘要为四弟还债,为三弟跟人吵架,您把大哥他们养大成人不就是想安享晚年吗,结果糟心事就没断过,我和桃花爹觉得吧,有句话娘说得对,分家,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遇着事自己处理,就不会总让娘操心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