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了沉默。 吴越看了看时间,从床头柜将中午要吃的药倒进小瓶盖里,然后端了一杯温开水,走到邬云面前,递给她:“来。” 邬云对药物还有心理上的反胃,看着瓶盖里大大小小十几粒药丸,犹豫了一下,接过瓶盖和水杯,眼睛一闭就将药吞了下去。 邬云捂着嘴,直到不再反胃,这才将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冲掉了胃里涌出的不适。 她这两天的意外配合,让吴越省了不少心思,这时露出一个笑来:“中午想去哪吃饭?” “你其实不用一天到晚看着我。”邬云直视着吴越,“我不会再自杀的。” 在吴越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之后,邬云将空杯子递回给吴越:“听护士说,楼下开了一家粤菜馆,我想吃皮蛋瘦肉粥了,方便么?” 吴越:“好。” 邬云的恢复,比预料的快,几天后,邬云出院。 医院两进两出,已经将邬云良好的身体底子耗得差不多了,穿起便服的时候,单薄的t恤在肩膀上打晃。 吴越想着导师和大师兄的嘱咐,开着车过来准备替她办理出院手续,顺便将人安安全全送回去。只是没想到,他人到医院的时候,邬云早已经自己办理好出院手续离开了。 他抿着嘴唇,眉间有些愠怒,也夹杂着些许担心。 正盘算着是不是要去一趟邬云的家的时候,他口袋的手机震了震,吴越掏出手机一看,是邬云发来的—— 我已经平安到家。 *** 破旧的老房子里,走廊昏暗的只能透进一道光,邬云将手机收起,穿过冗长的走道,像是穿过了自己这几年的漫长记忆。 她在包里翻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钥匙的踪迹。 想了想半蹲在屋外的毯子前,伸手在毯子底下,摸索出一把备用钥匙。 ——卞堂一直担心她忘记拿钥匙被锁在门外,所以一直有留备用钥匙的习惯。 汹涌而来的记忆,冲击的邬云几乎站不起来,她捏着钥匙,指关节渐渐泛白。 这个屋子,从门前开始,到处都是有卞堂的影子,导师说的很对,车祸后,她失明是因为她不愿意面对现实,宁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和臆想之中。 这道门,她现在如果不敢走进去,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是邬云小姐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邬云的思绪,邬云下意识的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远处已经站了一个人,穿着快递公司的工作服,带着鸭舌帽。 大概是他气质温和的原因,突然的出现在眼前,也只是让邬云觉得惊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压迫感。 邬云扶着门框站起来,手脚还有些发抖。 “您没事吧?” 来人似乎想要扶她,被她侧过身躲开了,她背靠着门框,很快就稳住了身体,缓了缓表情说:“你好,请问您是?” “我是快递公司的,这是您的快递,请您签收一下。”快递员递过去一个不大的包裹,长方形,轻飘飘的纸盒。 邬云看了看快递单,寄件人只留了一个木字,大约是姓,收件人的地址倒是写的很详细,包括她的门牌号和电话。邬云摸了一把泛红的眼眶,强撑起笑容,接过盒子,签了单子递回给快递员:“谢谢。” 快递员接过单子和中性笔,随手塞进腰包里,语气客气:“那我先走了。” 冗长的走廊上,邬云看着快递员背着光,一步步的走向楼梯口,邬云开门进屋,随手想把盒子扔在桌子上,或许是闻到了花香,也或许是刚刚的快递员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 邬云心念一动,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从柜子里找出一把黑色的剪子,坐在沙发上拆开快递。 不大的长方形纸盒,从外表看,更像是首饰盒,邬云打开盒盖—— 那是一朵黑色纸月季,皱巴巴的,退了一半颜色,像是可以永远活着,又像是早就枯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