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酒张嘴吐出一口血,两颗牙,他盯着地上苦笑了一声:“下手真够狠的。” “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视人命为草芥,非但是被你控制在镜川底下的这些人,也是我们这些最初相识,被你一个一个视为假想敌的故人。”韩遂看似单手背在身后,除了一张嘴,其他的位置一动不动。实则只有尉迟酒明白,韩遂全身都是攻势,只要他一动,韩遂就会动,而且绝对不会是被狠揍几下就了事的。 尉迟酒的笑声粗粝还略显凄凉:“你们刚才不是还对我手下留情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想置我于死地。是因为我杀了那个小丫头吗?你们觉得她无辜不该死,所以迁怒于我。我告诉你们,这里没有一个无辜的人。修灵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没有无辜的人!” “闭嘴!”韩遂的镜势化为锐利的刀锋,直指向尉迟酒的鼻尖,“什么叫没有无辜的人,你滥杀无辜,然后替自己找一个借口,朱雀前生是镜川之主的灵雀,纯良简单,从未杀生,从未做过恶事,她就是你从来没有安插在心里的那份无辜。你只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吗,那些被你俘获在川底的修灵者,随时可以成为你的工具就像甘望梅那样,她即便是杀了人,也是无辜者。” 韩遂的杀气暴涨,尉迟酒在他强大的气场之下,居然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也就顾不得刚被他捞上岸来的甘望梅了。 苏盏茶主动拦下了甘望梅的攻击,虽然她暂时无法使用本命镜,可看起来甘望梅的动作迟缓,应该是因为尉迟酒被韩遂控制,无暇来照看甘望梅的行动力,所以勉强也算拖了个平手。她不忘记转过头来招呼道:“你赶紧把手里的事情料理清楚,就过来帮忙啊,我撑不了多久的。” 夕霜垂眼看着平放在地上的朱雀,不知是不是心中过于悲痛的原因,水魄和金瑶重新被她收纳回了体内,悄然无声,没有要显形的意思。如果说水魄和金瑶是她重生后重新获得的灵物,那么朱雀就是始终陪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最初。在她眼中,朱雀始终是一个孩子的模样。她甚至记得朱雀在清霜镜铺的时候,围绕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小模样。自从她捡回来,这个小丫头以后,身边再也没有寂寞的感觉。朱雀的确很能干,很懂事,她以前不成器的时候,偶尔有人寻上门来要打磨清霜镜,要不是朱雀从旁辅助加持,哪里还有今天的夕霜。 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难过,夕霜蹲下来,把手放在朱雀已经冰凉的脸颊上,总说过了这个劫数,大家都要回去的。她会带着朱雀和小圆重新开一个清霜镜铺,如今小圆下落不明,朱雀死在了她的面前。夕霜知道苏盏茶支撑得很辛苦,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这是她和朱雀最后在一起的时间,她没有办法分心来想其他的。 忽然,夕霜手心落了空,她吃惊地发现朱雀消失了,除了身上穿着的衣裙,朱雀身体不见,衣物瞬间平铺在地上,中间生出像荧光一样的粉末,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围绕着夕霜的手指,不舍得离开。夕霜哭得更加伤心,她知道这是朱雀,这是朱雀即将又要投生的预兆。每一次都不能在一起,夕霜低声念叨:那你就去,我会来找你,就像你这一次,辛辛苦苦找到我一样。你放心,不管你这次投生在哪一个角落里,我必定会找到你,一定会把你带回来,带回到我身边来。 就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荧光粉末被迎面而来的一阵风吹散了。夕霜的双手落在朱雀的衣裙上,轻轻地将那些褶皱抚平。然后她缓缓地站起身来,低头沉默了片刻,随即直接向甘望梅出手。 苏盏茶等着夕霜出手相助,已经等了太久,一口气几乎要缓不过来。夕霜一来,她压力顿减,连忙抽身到后面不住得喘气:“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怎么也要阻止她再伤人了。她根本不认得我们,只想要杀人。” “对!她根本不认得我们,她成了尉迟酒的傀儡,。就像甘家擅长的傀儡镜,原本也是别人的本命镜,不知为何留下了镜魄,被重新炼化,再也不认识原先的主人。”夕霜其实是犹疑的,甘望梅杀死朱雀并非本意,但又的确是凶手。这个凶手现在还想要继续杀死她们。 苏盏茶的眉头动了动:“你要是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件事,甘家的确很擅长炼化傀儡镜。听说甘望梅有三面傀儡镜,其中一面被我毁了,一面喂了你的灵物、还有一面呢,还有一面是不是在她的身体里?” “还有一面不在她的身体里,在我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