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夕霜提起茹娘的名字,尉迟酒最后一丝理智的弦也断了,他的神情变得惊恐无比,像是看到了什么他们看不到的东西,和刚才那种得意洋洋的优越感形成巨大的反差。 他的瞬间变化,使得夕霜也忍不住回头去看,以为自己身后出现了没有察觉到的事物。可除了刚才的风景没有任何的差别,尉迟酒究竟看到了什么?夕霜突然有些明,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趁胜追击道:“你对不起茹娘,你做过对不起茹娘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小珍,对不对?” 茹娘已经彻底在甘家消亡,虽然没有听过当年茹娘和尉迟酒到底是怎么相识相知在一起。尉迟酒这会儿脸上的表情,绝对不会是回忆起两情相悦,或者相敬如宾的场景。夕霜甚至感觉,这就是害怕被厉鬼附身报复,才会这样。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夕霜缓缓念出这句话,对面的尉迟酒,双手捂住耳朵,用力地摇着头,向后退了又退。韩遂看着他距离镜川越来越近,可尉迟酒没有丝毫的知觉,直到一脚踏空,几乎是怒吼着,仰面摔下了镜川。 尽管知尉迟酒就算落入镜川,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别人进去出不来的地方,他却犹如自家厅堂肆意出入。即便这样,韩遂现在还是多看了一眼川面,微微笑着道:“有本事了能把他逼到这一步,厉害厉害。” 夕霜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韩遂的夸赞:“不是我有本事,而是我说的恐怕都是真相。他和茹娘在一起本来就另有目的。茹娘的身份特殊,若不是为情为爱深陷其中,怎么会这样接近一个修灵者。再看看后来茹娘的下场,还有小珍就不难猜测到母女俩都被利用了,被自己生命中以为最重要的那个人利用了,” 夕霜说到这里猛地把韩遂往外一推,韩遂觉得她力气暴涨,居然没有站稳,跌跌撞撞摔出去。与此同时从镜川中一跃而起的尉迟酒,手扬起一道水箭直刺向刚才韩遂所站的位置,水箭落空,在地上砸出拳头大小的深坑。他对夕霜仍心有顾忌,生怕被她报复性反弹,所以选了看起来强大实则没那么神秘的韩遂。夕霜的反应太快,她不过是耳尖中听到一点水泡上洋的声音,就知道尉迟酒即将现身。这人心眼小,爱记仇当着两人的面,被她一番言语激到失足落下镜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无论尉迟酒,会先攻击谁,夕霜的第一反应,先要保护韩遂。她有种预感,尉迟酒未必能伤得了她,两块本命镜相互照应,能照出尉迟酒的弱点,既然能把他从肃鸢的身体里拉扯出来,夕霜面对他的时候已经无所畏惧。反而是尉迟酒对她恨之入骨,虽然能够保持完整的人形,但他几次三番要找机会重新回到肃鸢体内。夕霜心中自然明白,看不出来的未必就没有弱点,尉迟酒肯定不能在外头待着太久,必须要找到一个修灵者的驱壳来容纳他。 这种驱壳的挑选绝非见一个就能用,肃鸢想必也是他挑选很久找到最为合适的容器,这个容器已经完全不再属于尉迟酒了,夕霜很明确地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要是再胆敢入侵别人的身体,我让你一辈子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她明明说话时语气温和,还带着一点笑容,可站在镜川川面的尉迟酒,却分明看到夕霜眼中,寸寸凝结成冰,这是对他的不满与抗议,他也很清楚,夕霜说的都不是威胁的虚话,她完全可以为了亲人家人,不是与她斗争到底。 “你别以为,查到了一点当年的细节,就可以用来威胁我了。不管是谁,死了,就死无对证,你要怎么说是你的事儿,可我不想再参与其中了。”尉迟酒踏步而来,一直走到了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做的,落入镜川之中,没有丝毫的受伤。” “我一点也不奇怪,你身上有镜川之心,落入镜川之后,它没把你一口吞没了,那想必是你和它做了什么交易,让它认定你不会逃跑,也会将本来应该属于它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归还。只是,你未必能够当真做到,多半恐怕还是欺瞒,撒下一个满天大华。不管不顾后果会是什么,就拿你的实力突飞猛进来说,你现在的确能够胜过韩遂,那么今后呢,今后你既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维持目前的水平,你觉得值得吗?”夕霜不依不饶地盘问着他,没有给尉迟酒丝毫能够喘息的机会,“再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天秀镇中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是谁?” 尉迟酒越是迟迟不肯开口,夕霜越能肯定这人多半是自己认识的,恐怕还是熟悉的。天秀镇无论是结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