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鸢眼中的寒气越来越重,渐渐凝结成冰:“我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阿竹,哪怕这人比我强大,我也有办法牵制住他。你娘亲现在什么情况,她昏迷不醒到现在,对不对?” “苏盏茶和娘亲一直在你争我夺,两个人的元气消耗都很大。刚才苏盏茶控制了身体跳进镜川。然后,隔了一段时间再被尉迟酒抛回到岸上,更加元气大伤。所以,应该是昏迷了,我要是能恢复灵气的话,还能帮她治疗一下,可我这会儿,真没力气了。”夕霜说完这句话,双手一松开肃鸢的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忘了我也是镜师吗?我也可以替她疗伤的。”肃鸢刚要动,裤脚再次被夕霜给拉扯住了,他垂眼看她,分明有些怒气,“你这是要做什么!拖延时间吗,你到底是在帮谁!” “我肯定帮自己的爹娘啊,还能帮谁?你现在过去给娘亲治伤,还没动弹呢,灵气一颠簸,尉迟酒就会重新占据你的身体,你再要回来可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能够救娘亲的人只有我。”夕霜努力了一下,手脚并用开始向前爬。 肃鸢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看她像一条毛毛虫在地上爬着,实在不忍心,弯下腰来,把夕霜抱起来,一直抱到苏盏茶的身边:“你说的对,她们两人至少能够维持一种平衡。先前是我错了,我一直想让你娘占据了苏盏茶的身体,彻底回来,才引发了苏盏茶的强烈排斥。你娘不愿意,她说要是大事成了,把身体要还给苏盏茶的。苏盏茶没有错,她心里恨,心里怨,都是正常,我们是假借她的身体来做正事,来救人,不是真要害她。要是醒了的不是你娘,而是苏盏茶,你也可以把这段话告诉她,让她安心。但凡能活下来,她还是她,不会再有人和她抢。” 夕霜认真地把这些话全部听完,心里有隐隐的不安。要知道肃鸢一直以来就是想让甘望竹恢复人形,然后在大事告一段落后,两人抛开一切,游山玩水,再无忧虑。可这会儿,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愿意让甘望竹在事成之后退出,退出的结果是什么,肃鸢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本来就没打算独活,哪怕是灰飞烟灭,也是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好的。 夕霜心念一动,抬眼看一下韩遂,韩遂伤得很重,经过短暂的调息,勉强能站起来,衣服上斑斑全是血迹。夕霜知道,这些外伤根本不算什么,韩遂应该受了更重的,让她看不见的伤。韩遂又是那种根本不会告诉她坏消息的人,一个两个,都以为不说就能让她安心,实则只会让她更加牵肠挂肚,更加难受,为什么他们都不懂呢?夕霜勉强聚集了一些灵气,召唤出日月花枝镜替苏盏茶恢复疗伤。 原本她可以留些灵力给韩遂的,而韩遂先一步猜到了她的心思,冲着她摇了摇头。这人还在硬撑,夕霜边咬牙,边默默地念叨,宁愿自己重伤痛死,也要以大局为重。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娘亲有时候一定也很恨!夕霜抬起手来重重地在地上一拍,把身边的肃鸢吓了一跳不算,苏盏茶猛得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夕霜同样还以直勾勾的眼神,没好气地说道:“醒了,能起来吗,能起来就别躺着。” 苏盏茶对她这生硬的口味,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是谁得罪了小丫头,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又在和他赌气呢?你要知道他也不容易,非但这些年兢兢业业,半刻没有落下,而且他身体里……” “知道了,知道了,他身体还有个怪物,还有一个死不掉的老家伙。”夕霜将双手往胸口一抱,能够确定的是,清醒过来的人不是苏盏茶,而是她娘亲甘望竹。 身边的肃鸢那是欣喜过望,上去一把就拉住了甘望竹的手,声音都发抖:“阿竹,真的是你吗?阿竹,这一次,你是怎么出现的?” 夕霜木着脸站起来,走向韩遂:“到这个时候才轮到你,我对你是有所愧疚的,你知道吗?” 可韩遂还给她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我的夕霜长大了,知道什么重什么轻,也不会和自己闹别扭了。看你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夕霜一巴掌打在韩遂的肩膀上:“你放心什么?尉迟酒说出来就出来了,最倒霉的就是你,他一心要超越的也是你。到时候,你会伤得更重。”夕霜努力地再要积聚起灵气,身体里刚才凝固不前的灵气,突然像是打开了阀门,源源不断地周转起来,速度之快令她吃惊不已。 修灵者都知道,灵气一旦周转顺利,只会越来越充沛,到时候,就会有种用也用不完的感觉。而此时此刻,夕霜正是有这样的感觉,她将双手按在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