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打心眼里宁愿从来没有下过那场红雨,就不会看到这样丑陋而残忍的结局。 “姐姐,我当真是看错人了吗?”小圆鼓足勇气问道,“我在镇上待的时日长了,与外头很少接触,可能是真的分辨不出真假了。” “正是这句话,天秀镇上的人蛰伏太久,与世无争惯了。无论过往是什么人,做过些什么,对他们而言恍若隔世,渐渐淡忘了。”夕霜快步走到屋门前,用力拍打了十几下,“你既然有这样的能耐就该知道,天秀镇遭遇了什么,目前虽然惨烈,尚且还有幸存者。要是你忍心看着那些熟人,尽数惨死,你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什么也别问别管。反正我们知道你有保命的实力,却没有救人的心。” “你满嘴胡说八道!”乌桕隔着一道门,破口大骂道,“我不出来,我就是缩头乌龟了?没关系,你这点激将法早被我看穿了,我不会上当的。” “在你眼里,什么是上当?”夕霜虽然不喜欢这人的性格,关键时候还是需要他出手帮忙的,这条线索无论如何也不能断。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离开天秀镇!不就是因为结识了一个本事大过天的高阶修灵者吗,你恐怕都忘记自己亲娘临死前交代你记得的那番话,你早忘记了!”乌桕的一张嘴不饶人,却在无意中透露出了重要的线索。 “我娘亲临死前同我说过什么,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夕霜厉声喝问道,她记得太清楚,娘亲临死前身边只有她一个人,甚是凄凉。她虽然年纪不大,心里隐隐约约猜到即将要发生什么。娘亲重病在身,却因为舍不得她,才苟延残喘,每一天都是煎熬。 “你们刚才也说了,我能算过往知将来。你亲娘临死前发生的是过往,而你会留在她的娘家,并且一步一步往上爬是将来。你以为天秀镇中谁的一举一动能够瞒得过我的眼睛,没有!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人!”乌桕哐当一声把屋门重新打开,气喘吁吁地盯着夕霜,“你逼着我现身,然后呢!” “告诉我们出口在哪里?”夕霜的神情变得毫无波澜,眼底冰冷刺骨,与乌桕四目平视,“不要有所隐瞒,我看得出,你早就有了答案。” 乌桕往后退了一步,朱雀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哪里是被水魄吓住了,分明是害怕夕霜。夕霜早就不是在天秀镇时的实力,上一次见面时,朱雀已经有所感受,这一次相同的感觉更加强烈。以前夕霜站在韩遂身边,两人之间差距悬殊,如今已经能并肩而行。 一旦想明白这点,朱雀缓缓地转过头去看身边的小圆。小圆被她这样的眼神一扫,差点惊得原地跳起来:“你干嘛这样看我?” “你是不是也知道出口在哪里?”朱雀脱口而出问道。 “我哪里会知道出口,我们不是始终在一起的。再说了,我要是知道早就说出来了,不会让姐姐这么辛苦地遍寻不着。”小圆回答得理直气壮的,“你怎么随便怀疑自己人的,我们可是一起死里逃生的。” “你一直说,我们遭到攻击以后,你很快就不省人事,记不清我是怎么把你拖到制镜炉中,也记不清凶手的模样,只能肯定那是个陌生人,绝非韩遂的脸。”朱雀的声音清脆,其他人安静下来,只听得她继续往下说,“可我明明看到那人就是韩遂的脸,不会有错的。” “你疯了,不但怀疑我,还怀疑韩遂。他是姐姐的朋友,是来帮我们的。”小圆一把上前要去握住朱雀的肩膀,像是要用力把她摇晃清醒,金瑶的动作明显比他更快一步,挡在了他前面。小圆低头看着金瑶露出防范的架势,他忍不住笑起来道,“你帮着她可以,但不用敌对我吧。” “听她把话说完。”夕霜的手一挥,水魄扑啦啦翅膀,扇向乌桕的脸面。乌桕慌乱地用双手要去拍开,一道镜光不知从哪里而起,锁住了他的行动范围,让他无法反击。 夕霜的日月花枝镜镜辉把这个院落全给罩住了:“我要让大家安全不难,难的是要找到线索出去。朱雀分析地很好,我要听她说完。” “阿霜,我以为是他昏迷中遗漏了一段记忆,其实被篡改被遗漏的全部都是我。”朱雀显然已经考虑了很久,“无论是袭击我们的凶手长相,还是小圆不敌后,我们躲进制镜炉中逃生的过程。我根本没有能力把他拖进制镜炉中,是有人把我们给放了进去。” 小圆要打断朱雀的话,他张开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发出声响,不知从几时起,只有朱雀的声音,他和乌桕一概不能发声。 “隔着祠堂,住着一个厉害的人物,而危险之时,你把我们带来避一避,合情合理。”夕霜抬眼看着小圆,不!眼前的这个根本就不是小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