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可还记得,”姜梨道:“之前季老将军的生辰宴,我曾去过国公府。”姜梨面不改色的将一切推到国公府头上,总归姜元柏也不会去国公府查证,她道:“寿辰宴上,我曾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到这些。其实那一日我对父亲所说的话,说李显才是最佳人选,也不是我说的,那国公府的那些人说的。只是我认为这些话极有道理,而且父亲成日在宫里走动,也许会被询问此事,若是能帮上忙,就很好了。” “国公府的人说的?”姜元柏不信,“国公府的人管这些做什么?”姬蘅和成王没有仇怨,和姜家也不亲厚,事实上,整个朝中,除了洪孝帝信赖他以外,其余人,都入不得姬蘅的眼睛。国公府的人这么说,看上去是站在了成王的对立面。虽然这很自然——姬蘅如果支持的是洪孝帝,自然要和成王势同水火。但姜元柏又认为,姬蘅平日里做的这些事,看起来太过暧昧,不值得信任。 “父亲,你问我这些,我就实在答不上来了。”姜梨老老实实道,“只是一顿饭的功夫,我实在不知道更多的。倘若父亲要想知道更多,国公府的人这么说,不如亲自登门国公府,问个明白。” 姜元柏一噎,他如何能登门国公府?传到别人耳中又会怎么想,别人还以为他们姜家和国公府私下有什么往来,帝王本就猜忌,这岂不是火上浇油。 “不过父亲,”姜梨探究的看向他,“您的意思是,莫非宫里真的在准备永宁公主的亲事了?” 姜元柏看了一眼姜梨,姜梨好奇的看着她,想着这件事迟早都会被人知道,姜元柏便叹了口气,点头道:“今日皇上还在问我合适的人选是谁,我告诉皇上,认为李大公子和永宁公主十分般配。至于皇上会如何决断,我不知道。” 姜梨道:“皇上一定会为李大公子和永宁公主赐婚的。” “你如何知道?”姜元柏怀疑的看着她。 “朝中难道还能找出第二个比李大公子更合适的人么?”姜梨说的理所当然。 姜元柏无语了一瞬,才道:“刘太妃希望中书舍郎做永宁公主的驸马。” 姜梨心中冷笑,面上却如常,道:“沈大人家底太薄了些吧。况且皇上这般看好沈大人,怎么会舍得把沈大人拱手让人?想来父亲提出李大公子的瞬间,皇上便决定换个人赐婚了。” 姜元柏叹道:“我也是这般认为。” “父亲为何闷闷不乐?” “成王那头,迟早会知道此事有我在其中推波助澜。倘若他们一开始看好的就是沈玉容,由我将此事搅乱,只怕会怨恨我。” 姜梨淡道:“便是没有这件事,成王与咱们姜家,也不是友人的关系。既然如此,管那些作甚,不如好好看清楚谁是主子,专心跟着一人,”她意有所指,“墙头草,最后只会两边不讨好。” 姜元柏自来圆滑,姜梨的话这是在警告他,不要有侥幸心,既然决定了支持洪孝帝,便不要想着能与成王和平相处。姜元柏自然听出了姜梨的言外之意,被自己的女儿教训,他也有些恼火。但看姜梨温和的神情,仿佛真是一心想为他这个父亲,为整个姜家的命运着想,便又将到嘴的斥责咽了下去。 罢了,如今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在身边的女儿了。 走出姜元柏的书房,姜梨的神情淡了下来。 永宁公主的动作,比姜梨想象的还要快。看来她对这个未出世的“生命”,是十分期盼。因此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促成与沈玉容的亲事。 只是她这个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姜梨往前走着,心里又想起叶府薛怀远的事情来。叶明煜令人传来消息,薛怀远还没有醒,不过司徒九月说过,不是什么坏事。姜梨很希望,至少在薛怀远醒来之前,她的计划能够一切顺利。 等薛怀远真正醒来的时候,就能面对的是薛家的罪魁祸首,在逍遥法外了一年以后,终于开始付出真正的代价来。 春日里,万物生长,草木新鲜,燕京城里也发生了许多新鲜事。 只是这一日早上的新鲜事,来得太过突然,令许多人都没有准备。 洪孝帝在上早朝的时候,临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