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阿娜的脸庞,“我一定会治好你!” “无华,我真的是阿娜。” 我看到,月饼突然僵住了。然后,极缓慢、极缓慢地转身,胸口插着一柄匕首,侧身摔倒,对着我扬扬眉毛,笑着,说出了我听过无数次的那句话。 “南瓜,快跑!” 阿娜厌恶地啐了一口万莫尸体:“没用的东西!” 那柄匕首插在月饼胸口,刀柄颤抖不止,血液染红了月饼身体。 “月无华!”我狂吼了一句。 我仿佛看见,月饼轻松地站了起来,摸摸鼻子,扬扬眉毛,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南瓜,你丫哭丧呢?我哪有那么容易挂掉,我可是月无华啊。” 然而,月饼没有动。 我全身涌起一股滚烫的力量,拔出插在腿上的断木,倚墙站起,瘸着腿往前走,每走一步,鲜血从伤口淌出。 “我,南晓楼,以血立誓,一定,杀了,你!”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月饼每次都对我说“南瓜,快跑”的含义。 我们,宁可自己独面凶险,也不愿见到朋友死去啊! “就凭你?”阿娜吐吐舌头,天真地歪着头,“好可爱地执着呢。” 我只是死死盯着阿娜,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还有三米,我就可以把断木插进她的胸口! “异徒行者,让你临死前见识一下蛊女的本领吧。”阿娜长发无风自动,白裙里“窸窸窣窣”爬出一堆稀奇古怪的虫子,潮水般向我爬过来。 脚背蛰痛,我没有躲闪,只是计算着距离:还有两米。 无数只虫子爬到膝盖、大腿、腰、胸口、脖子、脸上,我已经被虫群包裹,全身麻痒酸痛,终于在距离阿娜一米的距离,我再也走不动了,跪倒在地。 我视线越来越模糊,举起断木,无力地刺向阿娜的虚影:“月饼,我尽力了。” 就当我彻底放弃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阿娜胸口的衣服冒起一个蠕动的圆点,衣衫破裂,胸膛那片洁白的皮肤撑起薄薄的肉膜,一只碧绿的蜈蚣张开螯牙,咬破肉膜钻了出来,“啪嗒”落地,须足颤抖蜷伸了几下,再也不动。 阿娜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蜈蚣,眼神变得陌生,扫视着房间,停在月饼身上。 “无华?”阿娜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是你么?” 我身上的虫子如同雨点落下,死了…… 阿娜,倒地,死了…… 十三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你会选择怎样生活?” 我默念了几遍一个朋友的qq动态,心里说不出烦躁,把手机扔在床头,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 光影虚幻,我仿佛又回到了半个月前,“红尘宾馆”地下暗室—— 我怔怔地看着阿娜的尸体,不敢相信就这么结束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我产生了“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的怀疑。 浓郁的血腥味呛进喉咙,堵在肺管几乎喘不过气,我剧烈咳嗽,扯得伤口钻心疼痛,才从虚无中清醒。 “月饼!”我爬到月饼身边,用力摇着他的肩膀,“你丫不会这么死的!快他妈的醒醒!” 月饼面色像一张白纸,嘴角仍挂着熟悉的微笑,好像随时都会醒过来,打个哈欠懒洋洋说:“南瓜,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我伸手探到月饼鼻尖,没有呼吸;摸着脖子动脉,没有弹动。竖在月饼胸口的匕首不再颤动,意味着刀尖触及的心脏,停了。 那一刻,我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月无华!”我一拳拳重击所有能想到的穴位,进行着徒劳的努力。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小时,我哑着嗓子再也说不出话,我终于放弃了,就这么傻坐着,摸出烟点了两根,一根塞进月饼嘴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