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老爷与当年的事无关就不会突然情绪激动。 在她提醒了外面有人偷听之后,沈老爷立即顺着她的意思与她串供。 不过沈老爷的话虽然半真半假,但还是透露出几个讯息。 徐清欢道:“沈老爷说出那内侍嘱托给他的话,不但为他出现在院子外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还进一步为宋家正名,宋家来此处是为了查那些贼匪的来历,而非有其他的意图。 在那样的情形下,沈老爷能想的这样周全,足以看出他对宋家的维护之意。” 危急关头才能辨人心,这就是她明知危险还要前去的原因。 必须要将眼下的情势弄清楚,这样才能争到先机。 宋成暄望着神采飞扬的徐清欢,她嘴边噙着笑容,一双清澈的眼睛闪闪发光,只是因为太过操劳眼角隐隐有些发红。 “其余的事交给我来做,你去歇着吧!” 听到宋成暄低沉的声音,徐清欢就要拒绝,却觉得头上一松,固定发髻的长簪已经被宋成暄拆了下来,发鬓顿时变得松散。 头上少了负累,徐清欢却顾不上体会这份轻松,而是惊诧地看着宋成暄……宋大人做这样的事真是越来越顺手了,之前还知道避着点人,现在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宋成暄若无其事地看向银桂:“服侍大小姐吃药、梳洗。” 银桂刚刚从大厨房端来了药,正想着要不要打断两个人的谈话,听到宋大人这样吩咐立即松了口气,十分听话地走上前来。 她还没嫁去宋家,宋大人就要在她屋子里当家作主了,她一点都没觉得累,还准备仔细想一想沈老爷说的那些话,整理其中的线索。 徐清欢看向宋成暄,宋大人正襟危坐,目光深沉,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小姐,”银桂道,“廖先生说了,最近加重了药量,大小姐用了药就要好好歇着。” 廖先生的话她自然要听,徐清欢接过了银桂手中的药碗。 她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听了他的话。 看着她将药喝下,他也该离开安义侯府,却坐在这里不想起身,方才见她微红的眼眸,心中一动,忍不住握住了她头上的发簪,明知这样不妥,却一时难以自持。 望着她那惊诧的神情,他表面上装作云淡风轻,心中难免会有些不自在,只怕再这样下去,即便人前表露的再端正也是掩耳盗铃。 宋成暄端起了面前的茶水,从动作到发稍一丝不乱。 徐清欢重新打理好头发,换了衣服,却发现宋成暄还在外间的小书房中饮茶,仿佛一时半刻不准备离开,难不成他还要看着她睡下? 银桂低声禀告:“宋大人在看手里的文书。”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往常这样的时候,宋大人已经走了。 徐清欢向外间走去,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身姿没有动,淡淡地开口道:“沈复既然将消息送去那处院子,院子里的人必然与魏王府有极深的渊源,当年魏王府巨变,那院子没有被波及,可见院子里的人与我父亲的关系并不被外人知晓。” “我隐约能想到几个人,已经先让永夜去取些文书来查看,”宋成暄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件事由我来做,比你要容易一些。” 听着宋成暄的话,徐清欢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因为那念头闪动的太快以至于她没能抓住。 宋成暄侧头看去,灯下站着那绰约的身影,长长的秀发随意挽起,比往日多了几分慵懒之意。 让他有些错觉,仿佛年关已经过去,已经到了春暖花开之时。 “事情紧急,”宋成暄眼睛微垂,公事公办地道,“我就不走了,一会儿让永夜将东西拿来这里,等明天早晨你醒来之后,就可以讨论案情。” 不走了? 难不成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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