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的兵马也有了粮草。” 宋成暄看向徐清欢,说了一大篇,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常州的土地没有松江多,松江这个地方很好,必须要现在拿到手。 徐清欢抬起头,发现宋成暄正盯着她看。 “宋大人别这样看着我,”徐清欢道,“我现在只是想着明年春天,常州和松江的土地全都种上农物,具体如何怎么办,还要宋大人安排。 而且宋大人也不为难,宋大人现在不是已经在偷人了吗?从皇上手中偷到的人才,将来都会留在东南,变成宋大人的人。” 偷人两个字,宋大人听起来非常刺耳。 他不需要偷人,不过饱学之士来到东南,他自然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今日他出宫之后,皇上必然会让兵部、礼部拟出官员名单去往常州府。 简单来说,常州现在就是一座空城,一切都可以从头布置,皇上派去常州的人选,都经过仔细的查验,不是太后党的人,也没有和朝廷其他利益牵扯在一起,这些人中敢于去东南的官员,要么是急于在皇上面前立功,要么是真心想要为百姓做些事情。 皇帝好大喜功,无论做什么,都要在短期内看到成效,张家就是抓住了皇帝这样的心思,私底下发展私运,让常州沿海表面繁华,呈现出盛世景象,让皇帝大为赞誉,等到皇帝发现了事情不对,张家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一时无法动摇。 宋成暄正思量到此,只听徐清欢道:“朝廷派出的官员,交不出今年的税银,很快又会被皇帝厌弃,那些为了立功而去的人自然会铩羽而归,真正要做事的官员反而会留在常州,到时候宋大人再去接手常州,不但偷了人,还偷了一座城,当真是算计的很深。” 宋成暄乜了一眼徐清欢:“不如你,你还想要松江府。” 徐清欢道:“松江府也不一般,别看现在夏天如水城,冬天闹旱灾,那是因为河道没有清理干净,松江府有位生员一直带着百姓治水,宋大人对常州沿海那么熟悉,想必与那位生员也有来往,我正好认识一个人,善于耕田,有多少田地他都能带着百姓去耕种。” 前世,在北疆的时候,董先生向李煦要了一张舆图,看着东南的土地眼睛发亮,当时宋成暄就将松江的水道治理的很好,再也没有水灾、旱灾,董先生说过,松江的土地,不说大面积种下水稻和棉花,就算边边角角的土地也能用,在郊桑麻,在水菱藕,她每次听到都羡慕不已,今生终于能看到董先生在东南忙碌了。 宋成暄仔细地听着,此时此刻的徐清欢翘着她的下巴,声音清脆,整个人仿佛都发着光泽。 徐清欢接着说:“你知道松江府有多少良田?能恳田二百万亩,一半种上棉花。” 宋成暄故意问道:“你不是说不能种植棉花吗?” “那不同,”徐清欢认真地道,“有些土地适合种棉,不适合种水稻……” 骗子。 宋成暄淡淡地道:“出了张家的事后,朝廷必然不准东南再交银子抵税,每年必须上交足够的漕粮,将现有的土地全都用来种水稻,也不一定能向户部交齐米粮。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为何派去的官员无法在常州立足,正因为如此,才要开垦新田,开垦新田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等我去往常州之后,会请府尹上奏朝廷,恳田需要时间和人工,请皇上三年不加赋税,以此笼络百姓前来垦荒。” 也就是说,告诉皇帝,常州和松江府很穷,所有的土地都用来种粮食,都不够支出户部的赋税,即便开垦新田,几年之内也不会有太大起色,朝廷不要惦念着这些地方。 那时候皇帝已经因为常州的事焦头烂额,一定会应承。 等到皇帝答应下来,他们将土地种上棉花,卖出的银钱就可以丰盈东南一方,皇帝看到之后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也不算是故意欺君,毕竟现有的土地有数,在户部记了档,新开垦的土地是没数的,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产多少农物。 三年时间,足够他们吃饱喝足。 土地是骗来了,人手是骗来了,挺好,相得益彰。 宋成暄思量至此一脸正经:“是谁教你这些?” 徐清欢指了指宋成暄:“宋大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是被迫的。” “你说的那位会耕田的先生在哪里?”宋成暄道,“我让人去请,请他与松江府治水的生员见见面,或许就能将那先生留住。” 说完这些宋成暄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徐清欢不禁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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