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姝说着噘起了嘴:“父亲、母亲还有什么事要瞒着我不成。” 张玉琮早就熟知女儿的一举一动,她这样撒娇就是想要求他买东西:“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一匣子南洋珠,还是又要做什么铺子。” “都不是,”张静姝抿了抿嘴唇才道,“父亲救救姨母一家吧!姨母被关入大牢多可怜,听说孙家还要被抄检,表哥将来会不会也被牵连入狱,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家家破人亡。” 张静姝说完这些,张玉琮的脸沉下来:“这些事你不要管,我自然会处置。” 张静姝惊诧:“父亲是不是不准备救姨母和表哥了?父亲怎么能这样。” “听听你这是什么口气,”张玉琮一脸的严厉,“平日里都是我娇惯了你,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家中学规矩,免得将来进宫之后惹出祸事。” 张玉琮说完不等张静姝再说话,起身拂袖而去。 张静姝愣在那里:“母亲,父亲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 张三太太拉着张静姝坐下:“也怪不得你父亲,如今不光是你姨母和表哥,可能我们家也会被牵扯进去,你父亲已经尽力在安排,”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你表哥可能也要跟着那些人一起告我们张家。” 张静姝睁大了眼睛,怪不得她遣人去找表哥想要见一面,表哥却都推辞了:“为什么?” 张三太太不能与女儿说太多:“你表哥大约是受人扇动,其中的内情我也不知晓。总之就像你父亲说的那样,你现在应该安安心心在家学规矩,这些事都不重要,将来讨得皇上欢心才是最要紧的。” “皇上就是喜欢我这样的性子,”张静姝道,“皇上说过她不喜欢宫中那些规规矩矩的女子,尤其是那个柔顺恭谨的皇后,皇上说我胆子大,性子率真,母亲让嬷嬷教我那些,进宫之后根本派不上用场。” “母亲说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张三太太装作生气的模样,“你若是再这样,我就求太后娘娘,将你召去慈宁宫去,直到圣旨下来你再回府备嫁。” 张静姝真怕母亲让她回那死气沉沉的慈宁宫,她身上刚刚洗掉了那股子佛香的味道,她可不想那么快就回去侍奉太后娘娘,于是不敢再说什么,带着下人回到了屋子里。 进了门,张静姝就将桌子上的花斛摔在地上,发完脾气之后,丫鬟香云才将门关好,上前劝说:“您也别急。” 张静姝想着母亲说的那些话,表哥要对付张家,这怎么可能,是谁撺掇表哥这样做,张静姝想起下人打听到的消息。 将姨母抓进大牢的虽然是顺天府衙差,但是徐清欢当时也在场,会不会是徐清欢。 张静姝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你去找个表哥不认识的下人去给表哥送信,就说我有事要与他说,让他酉时初打开后门接我进去。” 香云道:“前些日子您过去都被拒在门外,现在让表少爷自己打开后门……这……这怎么可能。” 张静姝握紧帕子:“这次,我倒希望他也不肯。” 香云愣在那里,不知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静姝招了招手,香云立即附耳过去,然后睁大了眼睛。 …… 孙润安每天都会被召去顺天府衙门,今天午后更是来了人将孙家抄检了一遍,所有的纸张全都带走,一些物件儿也被封存,衙差谨慎起见还将孙二老爷的尸身和棺木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 孙润安望着满院的狼藉,明知这是孙家自己造下的罪孽,可他心中还是难免悲怆,案子查清之后,也不知他会何去何从,也许会被牵连杀头、流放,如果朝廷恩典能留下一条性命,他就回到族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弥补他们的过失,只是不知道那时候族中是否还愿意接纳他。 “大爷,”小厮上前低声道,“徐家人送口讯来了,徐大小姐一会儿就到,说有要事与大爷商议。” 孙润安眼前浮现出少女的身影,在道观中时,他被救了两次,一次是那位宋大人出手,一次就是安义侯府的下人帮忙,徐大小姐现在找他,莫非是与案情有关? 孙润安点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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