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了吧?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 永夜已经牵马过来,如果他愿意的话,向前几步就能上马,立即消失在这些人面前。 宋成暄却只是牵住了永夜递过来的缰绳。 徐清欢看起来也不着急:“我觉得王允说了那么多,唯有两句话有用。” 宋成暄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她。 徐清欢道:“王允说,兴利除弊,废旧立新,这两个词不该是奸细说出来的,像是准备谋反的人口中的说辞。” 兴利除弊是对现在朝廷的不满。 废旧立新就是心中已经有了明主。 徐清欢接着道:“王允在朵甘思大牢里为了活下来做了那种肮脏的事,回到大周之后确实沉闷了许久,可突然有一天像是想开了般,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百姓交口称赞的好官,他也从掌控人心和生杀大权上得到了回报。 如此看来,他像是被人点拨过,或者说有人让他找到了新的希望,所以即便是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不过本案看起来也就如此了。” 宋成暄透过徐清欢的眼睛读懂了她的意思,她留在这里,只是要向他说明对这桩案子最后的看法。 因为他们曾约定一同查案。 王允的案子到这里一切都告一段落,即便还有秘密王允也不会说出来,说与不说与王允没有任何的好处,其他的猜疑都没有证据。 宋成暄的目光微微凝固,就在王允说出“废旧立新”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想起当日王允对他还说过另外一番话:“因为有人引你前来,我劝宋大人仔细思量,你若如此对我,将来必有后悔之日。” 他这次在暗中盯着王允的言行,就是想要为此话找个出处。 不管王允是什么意思,都说明了一件事,有人对他做了一番了解,兴许已经知晓了他真正的身份。 处理完这桩案子,他已经回到东南去,在一切成熟之前,不宜再出面。 徐清欢已经说完该说的,转身登上了马车。 徐家马车静静地向前驰去。 宋成暄在原处站了一会儿,也翻身上马,消失在夜幕之中。 …… 刑部大牢里,广平侯走了进去。 “侯爷不该来,”广平侯夫人声音嘶哑,语气却十分坚定,“妾身已经向侯爷道过别了。” “可我还没有准备好。”广平侯声音发颤。 大牢里一阵安静。 方才看到她时,他惊在那里,就像明明知道她是奸细,却还不敢去询问她的死状。他的身份教他该愤怒、愤恨这个女人,他的感情却让他心疼、难过。 夫妻之间温柔以待,相敬如宾的情形浮现在他脑海中,他无法忘记这些。 “我来帮你上些药吧。” 广平侯手指冰凉,手心里满是汗水。 “侯爷这是何必呢,”广平侯夫人道,“这些都是没有用处的。” “对我来说,有用。”他坚持拿着灯上前。 她坐在一堆稻草上,他需要蹲下来才能看清她的模样,在这样阴暗而逼仄的大牢里,他无需记得自己还是大周的侯爷,于是他一条腿跪下来,以便与她再近一些。 “害怕吗?”广平侯轻轻地道。 她方才在众人面前仰着头,大周的刑部大牢,身边都是她的敌人,可她毫无畏惧,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将她打倒,她将自己弄成这个模样,再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她。 可他知道她害怕,她也会因为扭了脚疼痛,也会在夜深的时候,被树影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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