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烛递给陌生男人一个称得上警告的眼神, 却被对方给无视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啧啧有声:“我大概能理解他为什么要把你关着了。” 楚歌:“………………” 好巧, 他也好想知道呢。 他张了张口,嗓子却像被堵塞住了,没有任何音节从口里冒出来。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太陌生,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方烛,垂下头去,把手也要缩回去,却意外的被人按住了。 陌生人取出了画有红十字的医疗箱,一大堆奇形怪状的工具被拿了出来,冰冷的金属在耀目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那些寒光让楚歌都瑟缩了,方烛的面色有一点沉,最后还是说:“只是一个小检查,你别怕。” 医生对他露出安抚性的笑容,熟练地摆弄起仪器,在他身上进行检查。冰冷的金属仪器让他不可避免的想起来在小阁楼上的日日夜夜,还有罗睺施加的诸般手段。楚歌绷紧了身体完全放松不了,医生扒开了他的眼皮,强光打入,不知道在检查什么,等到最后放下来的时候,楚歌难受的眼泪都涌出来了。 他小声的抽气,眼睛酸涩到了极点。 方烛站在一侧,似乎想要上前,最后却克制住,轻声问:“疼?” 楚歌抿着唇,痛觉神经发达得都快要爆炸了,就算这样他都还忍着,直到医生取出了抽血的工具,拿出了一根细细尖尖的长针。 这下他彻底怂了:“统子!别看片了!出来干活儿了!” 系统:“……别闹呢就是给你进行了痛觉屏蔽才搞出来现在这一出,你能不能克制点儿啊。” 楚歌看着寒光闪闪的长针,连“克制”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都不知道:“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怕痛啊……” 系统语气有点绝望:“你是不是把入职培训上讲的东西全部都还给老师了?感官屏蔽是能这么频繁用的吗,用多了你会傻的你知道吗……” 楚歌说:“我本来就是傻的啊。” 系统:“………………”居然无法反驳。 楚歌虽然是金鱼记忆,但系统这么一说他也勉强想起来了,操作手册上好像是写过不太建议频繁使用感官屏蔽,因为这里虽然和现实很像,但毕竟不一样,保不准就会有员工把二者弄混。 系统说:“有困难你尽量克服一下,这功能,还有那个紧急登出,你别老想着,局里的高危例子你还记得吗?” 楚歌差不多想起来入职培训时说到了一个高危案例,好像是有个员工因为一直出危险任务常年使用感官屏蔽,遇到实在棘手的情况就紧急登出,就这么工作着一直没什么异常。后来有一次他女朋友提出要分手,他直接刀刺胸口想要把心脏掏出来证明爱意——大概真的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不怕痛不怕伤也不会真正死去的穿越者吧。 他答应了,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把细细长长的尖针戳进了自己指头。十指连心,是钻心剜骨般的疼痛,殷红的鲜血顺着导管被抽了出来,流向那个透明的塑料短管,原本干净的颜色被一点一点沾染。 楚歌没有说话,他的身体晃了晃。 方烛扶住他的肩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他晕过去了。 检查工作被迫停止,楚歌被安放回了床铺上,方烛替他盖好了被子,再回头时,发现医生脸上的笑容已经淡去了,没有一点调笑时玩世不恭的样子,而是换成了一副严肃的神情。 方烛低声说:“谢谢老师……他怎么样了?” 医生的眉心皱了起来:“非常不好,你自己也能看出来的吧。” 方烛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医生说:“他的身体非常虚弱,胃部也有一点萎缩了,看得出是以前受过一些伤,却没有调养好……但这不是最糟糕的,你注意过他的精神状态吗?” 方烛有些艰难地开口:“注意过。” “非常残忍的手段,完全破坏他的精神海,彻彻底底的毁灭……我想不出来是怎样的仇恨才会对他这样下手。”医生的声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