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绍点头,却看着我,道:“今日我等跟随将军左右,也不曾见你,你何时遇上了将军?” 我说:“此事说来甚巧,这雒阳城甚大,我不知叔父住在何处,怕找不到。想着听家里人说,叔父如今是北军里的大官,便与人问了路,往北军的大营去了。二位说巧不巧,我就走在路上,忽然见着两个人骑马而来,其中一人正是叔父!我见了他,起初还不敢认,冒叫了一声他姓名,没想到他就停了下来!” 张临点头,对梁绍说:“大约就是今日将军跟着尚书府那人来雒阳的时候。” 梁绍点头,笑道:“那可是真巧。” 二人一边跟我说着话,一边领着我进了屋子。 这屋子就挨着王霄住的地方,是个偏房,看着许久也没人住,案上席上落着灰,也没有褥子。 没多久,三个打杂的仆人来了,洒扫的洒扫,擦拭的擦拭,厨妇也来了,抱了被褥枕头等物什替我铺上。还有马车夫,说窗子冬天的时候坏了,一直不曾修,拿了木匠工具给我修窗子。 王霄领我进宅的时候,我跟守门的两人聊过几句,现在又仔细打量这些人,只见都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宅子里若有赵王耳目,那么便极其危险,须得在行事之前首先揪出来。 不过办法有的是,我并不着急。 这时,厨妇拿起我的行囊,要给我放到柜子里。 我忙道:“姊姊且慢,我自来便是!”说罢,从她手中接过来。 张临看着我,好奇道:“王禄兄弟,我方才就觉得你这行囊沉得很,也不知装了什么物什?” 我笑嘻嘻:“多是些土产。我家中父母说了,叔父如今是大官,我跟着他必不愁衣食,不让我带衣裳,只让我带土产,说叔父在京中吃不到,捎这些正好。” 众人了然。 我说罢,似想起什么,道:“对了,诸位吃柿饼么?我家乡的柿饼可好吃了,给诸位尝尝。” 说罢,我打开行囊,拿出一只布包来。再打开,里面都是红澄澄的薯饼,惹人眼馋。 “这些都是你带给将军的,我们怎好来吃。”一个仆人笑道。 我说:“不妨事。先前我要给叔父,叔父说他近来牙坏了,吃不得柿饼,让我自己吃了。我也吃不了这么许多,不若就与诸位分了。” 厨妇笑道:“小兄弟果然有心。” 于是众人也不再客气,放下手中的活,喜气洋洋地围过来拿柿饼。 正在此时,我一个不小心,将行囊碰落了,一封信从里面翻了出来。 一个仆人看见了,正要去拾,我忙抢先一步将信拾起,收入怀中。 好奇道:“小兄弟,这是给谁的信?” 我讪笑:“我也不知道,是出门前,长辈交给我的。说是及其紧要,必当面交给叔父。我见到叔父之后太高兴,都忘了这事了。” 马车夫咬着柿饼,点头:“如此,趁将军还在书房,你赶紧去交给他。不然再迟些,他要出门去,这事兴许要耽误了。” 我点头:“此言极是。” 说罢,我离开厢房,往王霄书房而去。 当日,我在王霄府里安顿下来。 按照王霄先前与我说的计议,第二日,我作为亲随,便跟随他去北军大营,与公子的旧部联络。 用早膳的时候,王霄看了看周围,道:“张临怎么不在?” 梁绍道:“张临昨夜突然腹痛难忍,现在还在榻上躺着。他让我来跟将军告假,今日不能跟将军去大营了。” 王霄讶然:“腹痛?怎么回事?吃坏了东西?” 梁绍:“我也不知,我昨日与他吃的都是一样的食物,我全然无事,也不知他是何缘由。” 我看着梁绍,笑了笑。 “将军,”我对王霄道,“我倒是从家乡带了点药,专治不明腹痛,不若拿给张兄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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