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啊。 陆婆子笑着介绍,“我们家正在养蛤蜊。你们家要是也想养,明年也试试。就一年,等后年,估计大家全学会,这蛤蜊就不值啥钱了。” 洪婆子没想到她这么大方,握住她的手,激动不已,“大姑子,还是你想着娘家啊。” 陆婆子笑了笑。 心里直叹气,不是她想着娘家,而是这蛤蜊养殖法根本藏不住。左右外人已经学去,还不如便宜自家人呢。 洪婆子得到一条来钱路子,兴冲冲离开了。 陆婆子回了家,看着老三忧心忡忡,“明年那么多人养蛤蜊,这蛤蜊也卖不上价了吧?” 蛤蜊为什么在所有海货里最便宜呢?就是因为它量多,一网下去大半都是蛤蜊,特别容易打捞。 东西越多,价格就越便宜。要不怎么会有“物有稀为贵”的说法呢。 陆时秋笑了笑,“今年养蛤蜊,咱家能吃肉。明年就只能喝汤了。后年,估计连汤都没有了。” 陆婆子急眼了,“那你还一次租五年。要不然咱就租两年得了。” 陆时秋没有说死,“再等等吧。” 就在这时,大丫带着两个妹妹走了进来,尤其是大丫脸色相当难看。 陆时秋还是头一回看到大丫生气,这孩子一直都很乖巧懂事,好像没有脾气一样。 现在生着气,还真挺稀奇。 陆时秋走过来,“你们怎么了?不是去你爹家了吗?” 大丫低着头,眼睛都红了,没有说话。 三丫上前拉他的手,示意他低下头。 陆时秋弯腰,三丫小手捂嘴,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于爹爹家里来了个媒婆,大姐就生气了。” 于爹爹?陆时秋差点笑出声。这孩子起的啥名啊? 陆时秋揉揉她的脑袋,颇有些好笑,“那你为啥不生气啊?” 三丫眨巴下眼睛,很是困惑,“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跟她有关系吗? 好吧,陆时秋被她打败了,这孩子估计还没有把于大郎当亲爹的自觉。真的把于大郎家当亲戚走了。 陆时秋看向大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孩子,毕竟这事多少跟他也有点关系。 “大丫,你爹年纪不小了。” 大丫抿了抿嘴,抬头看着他,“我不想我爹娶别人。” 陆时秋大吃一惊,“你爹肯定要娶媳妇啊。你看看他家都造成啥样了。” 大丫急了,“我可以给他收拾。” “你这孩子。你还能一直留在于家吗?”陆时秋想说,你不想回县城了,他话峰一转,“你是个姑娘家,总要嫁人的。” 大丫愣了一下,是哦,她总要嫁人的。 陆婆子走过来,语气不怎么好,“大丫,你不能这么自私。你爹死里逃生才回来,这么些年在外面吃尽了苦头,他不容易,你要体谅他。” 大丫急了,她想体谅。可她害怕…… 至于怕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陆时秋倒是能理解大丫,有后娘就有后爹不是说说的。于大郎这人,不是他说他坏话。他就是个糊涂蛋。 陆时秋止住陆婆子的谴责,好心提醒,“娘,你猪喂了吗?我怎么听到隔壁有猪叫呢?” 陆婆子一拍大腿,风风火火往外跑,“哎哟,可不是嘛,瞧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等她出去,陆时秋摸摸大丫的脑袋,“大人的事,你一个孩子也插不上手。尽量放宽心,别想那么多了。” 大丫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看着他,“爹,我不想我爹成亲,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这个孩子向来都很敏感,小心翼翼试探大人们的底线。尽量不触碰大人们的逆鳞。 陆时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摸摸她脑袋,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大丫愣住,仔细咀嚼这句话,突然被陆婆子指责的难堪瞬间被它治愈。 无论大丫反对有多么强烈,于大郎最终都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相反他想成家的心更迫切了。 于大郎是二婚,通过媒婆介绍,自己又偷偷去看过女方一回,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女方年纪也不小了,二十二岁,却是个黄花闺女。 之所以一直没成亲,完全是被家人耽误了。 十六岁那年,定了亲,父亲死了,守孝二十七个月。刚出孝,还没来得及成亲,母亲又死了,跟她定亲的男方等不及,就退了亲。 无父无母的她不得不担起长姐的责任,照顾一双弟妹,在族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两个弟妹拉扯到十五岁。 为了给弟弟娶妻,她打起嫁人的主意,要了十两银子的彩礼。这钱是弟弟娶妻用的。一分都没带来。 而妹妹情况跟她差不多,只不过要的是二十两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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