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烧得比你还厉害。”顾婆子把姜汤往他面前推了推,“快点喝吧。” 陆时秋还是不接,“你们说大哥是跟我一块找到的?” “对啊。”顾老头解释道,“那条巷子平时没什么人走。还是住在后头那户人家听到三丫的叫喊声,以为自家孩子被人贩子抱走。跑出来一看,才发现你们躺在冰天雪地上。哎,要不是那人,我估计你俩得冻死。” 陆时秋心头产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那三丫呢?” 顾老头摇头,“那人找到你们的时候,没看到三丫。”哎,肯定是被人贩子抱跑了。 陆时秋脑袋有些懵,三丫?三丫也丢了?不!不会的。 他两眼发直,大步往外跑去。 顾婆子手中的姜汤没送出去,急道,“哎哟,你还病着呢。喝碗姜汤再去啊。” 顾老头在她身后嘀咕,“他哪还有精神啊。一个没找到,另一个也丢了。” 顾婆子手中的汤碗差点打翻了,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三丫也丢了?” 顾老头背着手,给陆时春额头的抹布重新在温水里洗一下,又重新放了上去。 陆时秋跑到半道上,迎面碰上顾永旦。 对方脸色并不怎么好,“今天过年,县衙关门谢客。只能明天再找了。” 陆时秋的大脑愣住,好似失去指挥行动的能力,他像根木头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发痴看着面前的人。 顾永旦刚要上前,就见陆时秋直直往后倒。 顾永旦大惊,赶紧上前扶住。 也幸亏他反应即时,陆时秋才没有摔倒。 再次响来的时候,他耳边传来议论声。 “爹,怎么办啊?这都昏了两天了。咱们是不是该给他们找个大夫啊?”这是顾永旦的声音。 “大夫都回家过年了。药铺关着呢。你上哪去找大夫啊。”顾老头叹了口气,他摆了摆手,“你放心吧。你大伯母可是说了,这酒精能散热。比敷毛巾还要好。” 陆时秋睁开眼,陆时春激动得声音响起,“三弟,你醒了?” 接着,脚步声传来,顾老头和顾永旦走了进来。 陆时秋抓住陆时春的手,“三丫呢?她……她没有丢,对不对?” 陆时春脸色苍白,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三弟,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那人贩子……我去看你的时候,人贩子没走。我被他们打晕了,三丫估计就是那时被他们带走的。” 陆时秋闭上眼,鼻头一酸,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从他喉间发出,他不停捶打着床板,“三丫,三丫,都是爹害了你啊。” 他悲凉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痛苦,自责,悲伤,整个人如同困顿的野兽,浑身充满力量,却很无助。 哭过后,他掀被下床,“我去县衙鸣冤。” 陆时春咬牙,“我跟你一块去。” 顾家人没有拦着。这世上没有比这更悲痛的事了。两个女儿接连被人贩子抓走。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吗? 陆时秋说到做到,真的在县衙敲了一天的鼓,哪怕夜里也不例外。 无论守门衙役怎么赶他,他就是不肯离开。 最后闹得没办法,也只能由他去。 而县令大人得知此事,竟也由他。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