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了解儿子呢。陆时秋带她俩过来,可不是好心,而是他实在不想跟他们挤这一张床了。他都快挤成夹饼了。 带他们过来,老头子肯定会给他们单独找房间住。那他就不用这么挤了。 陆时春和陆时夏听到三弟的声音,忙从屋里出来,瞧见自己婆娘,眼里全是惊喜。 四个说了会话,陆时春上前问,“爹,今晚怎么住啊?” 陆老头从怀里掏出五十个铜板,“你去村里问问,谁家还有多余房子,再租一间给我们。” 陆时春接过钱,刚要走,陆时秋把人叫住,“爹,一间哪够住啊?大哥二哥一个月没看到大嫂二嫂了,人家两口子要说会私房话呢,你怎么这么不讲人情呢?” 四个人脸都红透了。 陆老头瞪了老三一眼,“多租一间房,不得再花钱啊?你上下嘴皮一张,倒是让老子掏钱。咱家攒点钱容易嘛。” 话虽这么说,陆老头还是狠狠心,多租一间房。 陆时春和陆时夏隐晦地向陆时秋表达谢意。 为了省钱,陆时春找的两间房子还要小,但好在他们也没那么多东西,将就着住吧。 夜里,陆时春搂着自己的婆娘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过后,洪氏说起婆婆的怀疑,又说起自己一路上心惊胆战,生怕老三把自己给卖了。连东西都不敢吃,只吃了些自己带的干粮。 陆时春心疼坏了,起身向房东要了碗开水。 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二弟,两人心照不宣笑了起来。 洪氏爬起来喝了半碗,又问陆时春,“孩他爹,老三真的改好了吗?” 陆时春生性谨慎,迟疑道,“我看暂时改好了。”他琢磨了好几天,把自己的猜测说给自家媳妇听,“三弟八成是想讨好咱爹好娶上婆娘。” 任何人的改变都是有理由的。 三弟在家里有爹无条件宠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唯一不如意的大概就是娶婆娘这件事。 他爹性子执拗,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三弟想要讨好爹,八成是行不通了。 陆时春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三弟。 洪氏也觉得这理由靠谱,她捧着大海碗,笑起来,“你还别说。三弟要真能为了娶婆娘就变好。咱家倒省事了。” 她和陈氏都是勤快人,婆婆又是软和性子,从来不磋磨她们。 她们三人也没什么摩擦。唯一不省心的大概就是老三了。 有了洪氏和陈氏,他们干活的速度倒是更快了,原先爷四个一天能挣110文,现在六口人一天能挣160文。 同村人瞧见,也向福管事请假回家找自己婆娘。 这活一直干到三月底,陆时秋终于活过来了。 他捡了柴禾,自己到灶房烧水,痛痛快快给自己洗了个澡,准备神清气爽回村。 没想到陆老头却把家里人都叫过来,开门见山道,“我打算一直干到栽完稻。” 陆时秋还没开口。陆时春纳闷了,“爹,为啥?休渔期只有三个月啊。咱们打渔一天比短工强多了。” 陆老头嗑了嗑烟袋,“我看你就是榆木脑袋。哪里强了?” 他掰着手指头算,“打上来的鱼不用交税吗?渔盐不要花钱买吗?” 就算县令不贪,但渔税本身就及其昂贵。 陆老头重重叹了口气,“我们出海打渔,生怕遇上危险,但也只比现在多挣几十文。我看还不如留下来,挣这份安稳钱呢。爹只想看着你们都安安稳稳的。” 陆老头这话让家里人都沉默了。 个个眼圈微红,抿着嘴,黯然垂下头,脸上写满难过和心酸。 打渔不仅仅只是说着那么简单。像老三遇上暴风雨,命大才侥幸活了过来。更多的是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事就这么定了,就连陆时秋都没坚持要回去。 哎,老头子也不容易,看他说得那么可怜,就再干三个月吧。 气氛一时间僵持下来,陆时秋故作坦然一笑,“我看留下来也挺好,回家都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了。” 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陆时春去开门。 是同村人,过来问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他们这些人是不会花钱坐牛车的,之所以这么问,是打算让陆老头带他们一起回村。谁让他们方向感不好,会迷路呢。 屋里太小,坐不下,陆老头就出去把自家的打算说了。 大人有些犹豫。在这边吃的好不假,但是挣得确实不如出海打渔。 但也有不少人留下来,打算干到六月份。 陆老头给打算回村的村民们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让他们顺着路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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