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在唇上的手放下来,却觉得手心一片粘腻。他轻轻推开傅兰君,从怀中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手,又朝她一笑,道:“无碍了。” 傅兰君从头到尾将他审视一遍,显然还是不信的。之前她正说着,便看见季云黎累极一般闭上眼睛,便不再出声。原本就与他商议到孙二爷家去一趟,见他这样并未多想,只默不作声,想着到了地方再叫他。 谁知才走了两条街,他便蹙着眉咳了起来,直咳得坐不住就要歪到一边。她吓得赶紧上前扶住他,他却用手堵住唇半睁开眼,眼里却是半点光也没有,咳得愈发剧烈。 她不知他这是怎么了,惊慌的喊他的名字,又听他嘴唇蠕动似乎是说了什么,接着又偏过头去咳,半晌才清醒过来。 她看他如今也不过就是勉强坐稳了,看脸色也绝不是没事了的样子,却只不语。 季云黎将帕子收起来,忽地意识到什么,挑开车帘向外看去,皱了眉吩咐马夫:“去孙家。” 那马夫十分为难,看向傅兰君,“小姐……” 傅兰君看着季云黎道:“你这个样子,还想去孙家?” 季云黎笑了笑:“我已经无碍了,不能妨碍你破案子。” 傅兰君一声冷笑,道:“刚刚还吐血,如今便是无事了?” 季云黎半两拨千斤的一笑,“不是什么急症,不碍事。” 他这么一说,在傅兰君听来便是嫌自己多管闲事了,冷冷的哼一声,对车夫道:“听季大人的!” 马车又走了一会儿,傅兰君还是觉得气愤,又道:“季大人还是将自己的身子照顾好,若是日后你我成亲,我可不想遇到些不必要的麻烦。” 季云黎一愣,低低“嗯”了一声,道:“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 他这样软言软语,反倒更让傅兰君心里不舒服。他身子不适,自己还这样说话,怎么想怎么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孙二爷玩玉玩的讲究,吃穿用度也讲究。听季云黎和傅兰君来,自然不敢怠慢,摆上酒席,还将珍藏许久的白玉酒杯拿出来。 季云黎来柳城向傅兰君提亲一事已是人尽皆知,孙二爷见他俩一同到了也不奇怪,只是好奇他们为何而来。孙家与傅家倒是诸多往来,只是他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依着自己的身份,他俩自然是不会亲自来送请柬请他去喝喜酒! 酒席过半,孙二爷才问:“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季云黎又是一杯酒下肚,脸上稍稍泛红,已不似刚才的苍白。他温和有礼道:“不知孙二爷可知晓正在查的柳城窃玉一案?” 孙二爷先是一怔,随即叹了口气,道:“我自然是知晓的。不止知晓,我府上的一块宝玉也不知让何人盗走了。” 季云黎皱眉,忽的想到他刚刚出狱之时见到的那苏琼枝。那日就有人说,她的叔父在孙府雕玉的时候,将孙府的宝玉弄丢了一块。 傅兰君显然也是想到了此事,便问道:“那孙二爷丢的是块什么样子的玉?” “是禹山产的墨玉。”孙二爷道,神情十分惋惜,“我托了许多人,找了许久才找到那么一块质地均匀的墨玉,谁知竟丢了。” “那为何不报官府?”傅兰君又问。 孙二爷喝了口酒,又叹了声,道:“不瞒傅小姐,我先前吃过官府的亏,信不过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各位嫌疑人为自己的辩护) 孙二爷:我有钱(不稀罕) 六桃仙:我没本事 琼枝叔叔:我没工夫 司越:我没病 季云黎:…… 傅兰君:…… 梅大人:呵呵 ☆、第七章 他吸了口气,道:“那墨玉丢的时候在苏三冬先生手中,二位若是调查此事,我将他请来如何?” 苏三冬便是苏琼枝的叔父。 傅兰君看孙二爷的神色,也是十分懊恼。怕是这玉丢了也给他添了不少烦心事。 傅兰君和苏琼枝交好,也与苏三冬熟识,不以为是他盗了宝玉,也不想去叨扰他们。她心思转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