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见他风流蕴籍,已是心折。此刻看他醉意上酒,更添艳色,哪里舍得把人放走?便哄他道:“好好好,都听你的。送你回客栈,别挣了,小心把酒闹上来。” 方犁听了这才放心,在车里一头扎下,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被人从车中抱出来,再睁眼时,已经进了屋。他四处看了好大一会儿,见风景十分陌生,这才意识到已是被带进郭韩家中。 方犁心里一格登,酒便醒了两分,见院子里黑黢黢的一片寂静,身边除了郭韩,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忙挣扎着下了地,道:“郭兄,不是送我回客栈么?怎么到了这里?” 郭韩道:“今儿晚了,胡乱在这里歇歇罢,明早再送你回去。” 方犁急忙推辞:“郭兄恕罪,客栈里货多人杂,事事要人做主,我这当家的怎可宿在外面?我必定要回去的!” 郭韩却拉着人道:“你我倾心相交,何妨抵足而眠?若不放心,我叫人去客栈里看着,有什么要紧?” 方犁听了这话,虽是醉中,依然心头大怒,勉强按捺住,道:“我家里伙计呢?叫他们送我回去,更深人静,便不麻烦郭兄了!” 郭韩见他嘴里虽嚷嚷着不肯留,但料想也不敢怎么样,便使了点力,把人往屋里带,笑着道:“你这个狠心的,吃了我的茶,怎么也不晓得心疼哥哥?来我屋里歇一宿,明儿放你家去罢。” 方犁又惊又怒,抬脚便踢,勃然作色道:“郭韩!你他娘的当我是什么人!吃你一口茶怎么了?明儿还你就是!” 说着又扬声朝外喊贺言春李财,郭韩听了,又好笑又好气。见他牙尖嘴利,好似一朵顶花带刺的玫瑰花,反而更加欢喜。两人正在中庭纠缠,忽听外面喧哗起来。 原来贺言春并未跟他们一起吃酒,去妓馆时,也只远远在外间守着。后来见那同来的郭家小厮小安跑去净手,一去不回,不由起疑,便进去看了看,就见里头众人都醉醺醺地搂着女子听曲儿,他家三郎和郭韩已不见踪影。 贺言春年纪虽小,却甚是机警,寻了一大圈,只是找不到人,忙把李财叫出来问。李财也喝得大醉,哪里说得上来?贺言春着了急,又朝妓馆奴仆打听,才知道是郭韩把人带走了。 李财听了,不以为意,道:“想必他把三郎送回客栈了。已经宵禁,我们回去只怕不便,随便找地方歇一晚罢。” 贺言春想了想,却道:“三郎要走,也会跟咱们知会一声。如何一声不吭便走了?这事必有蹊跷。” 李财到底跑过江湖,本也觉得郭韩对他们殷勤太过,听了贺言春的话,再细细一想,猜到几分,立刻把酒也吓醒了,想了想道:“他跟郭大郎去了?是三郎自己要跟去的,还是被人带走的?” 贺言春于男女□□上浑然无知,觉得二者区别不大,便道:“往常三郎到哪里去,都会留句话,免得我们在这里苦寻,这回说都没说,必然是被强带走的。” 李财此时才惊惶起来,结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贺言春本是顺口推测,忽然想到方犁在清水镇上险被人拐走的事来,越觉得这回必定有了大危险,转身便走。李财踉跄着跟在后头,见他脸色不善,忙小声道:“你先头走郭府,我去客栈叫人。只是你见了郭家奴仆要客气些,这郭大郎是本地地头蛇,能别翻脸就别翻脸,可别为这事冲撞了他们。” 贺言春嗯了一声,到外头翻身上马,朝郭宅去了。李财在这边打发了钱,叫了醒酒汤,又用冷水冲了头脸,也骑了马往外走。 贺言春一路催马,奔驰到郭家门口,只见两扇黑油大门紧闭,里头阒无人声。他马也来不及拴,跳下来便砰呯地捶门,捶了半晌,一个小厮来开门。贺言春见是白天见过的小乐,忙说明来意,小乐道:“我家大郎回是回了,只是你们三郎并没过来。想是把人送去客栈了。” 贺言春见小乐眼神闪烁,便诈他道:“却才回客栈里问过,并没有回去。必是跟着大郎来这里了,小乐哥帮忙进去问问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