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小厮念叨心里强大的谢珵,此时恭敬的为钟老夫人倒茶。 马车里就他们二人,钟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好茶。” 衣袖微滑,露出了金镶玉手镯,钟老夫人衣着华丽,头戴红翡翠滴珠凤头钗,耳着红宝石镶金耳坠,年已六十有余,却保养得道,依然可见年轻时风采。 年少时,钟老夫人曾为大司马,杀伐果断,一身从尸身血海中杀出的戾气,不知吓哭多少小儿。 嫁为人妇后,脱下战袍,可长年累月中积累的戾气,稍微释放,便可让人心生胆寒之意。 半日前,钟老夫人遇到来接她的谢珵,有心考验,终日板着一张脸,见其不见半分不适,这才心生满意。 “槿晏到是不怕老身。”钟老夫人放下茶杯说道。 “老夫人一身正气,槿晏自是不怕的。” “嗯。”老夫人点头,“看来你这丞相,还有点本事。” 谢珵抚平衣袖褶皱,没有回答。 “我的阿姈,在吴地可一向是娇养的,我因念着女子出嫁后便无自己,是以在吴地放纵了她,随她整日在吴地扮作男子晃来晃去,”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如今看来,到是我害了她,将她养的这般单纯善良,吃苦的可不还是她。” 谢珵虽心有疑惑,却体贴的没有打断钟老夫人的话。 “谢相,老身有一事相求。” 钟老夫人变了称谓,谢珵心知这是老夫人要嘱咐他了,忙道:“不敢,老夫人直说即可。” 钟老夫人放下茶杯,正襟危坐,“我的阿姈日后全仰仗谢相保护了,老身希望谢相能承诺,日后待她始终如一,能接受阿姈与他人的不同之处。” 谢珵心知这是钟老夫人认可他,同意将孙女交给自己,看着钟老夫人承诺道:“老夫人,某只盼能有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阿姈便放心的交予某。” “甚好!槿晏随阿姈一道称老身为祖母便是,老夫人忒的见外。” 谢珵见钟老夫人松了口,从善如流答应了下来,却听钟老夫人说:“老身来洛阳的路上,收到颂曦的信件,里面倒是说槿晏欲要退婚,可有此事?” 谢珵心里咯噔一声,还不等他反应,钟老夫人又道:“五年前,总会与阿姈交换礼物的你,突然不再和阿姈通信件,阿姈为此还伤心了好一阵,只怕那时,你便欲要退婚了吧?” 谢珵听见钟澜伤心,心跟着抽疼一下,迎着钟老夫人尖锐的目光,诚实的说:“祖母分析的是,我却有退婚之意,但却不是因为阿姈的原因,实则自己身子不好,恐耽误了阿姈。” “你有这份心,祖母很欣慰,”果然是个好孩子,“你可还记得,当年你们两个的婚约是如何定上的?” 谢珵尴尬起来,衣袖遮掩下的手又捏上荷包,“记得。” 钟老夫人看出谢珵窘意,心知他是事事都为阿姈着想,对其愈发满意,“你若记得,那便应知,老身是定不能任由你退婚的。” 谢珵惭愧,“祖母说的是,是槿宴考虑不周,险些为阿姈带来麻烦。” 钟老夫人点头,自家孙女是最好的,要退婚也得自家孙女退,被退婚算怎么回事! 谢珵暗地里吐出一口浊气,与钟老夫人交谈起来,他虽身子骨差,不能同兄长一般寄情山水,却对各种书籍均有涉猎,是以交谈甚欢。 路上的时间便如烈日下迅速消融的冰块,眨眼间消逝不见,洛阳城近在咫尺。 “女郎,女郎,快出来!老夫人,老夫人……” 株珠因跑的太急,被门槛拌了一跤,整个人“咚”一声摔在地上,吓了钟澜一跳。 “祖母怎么了?”钟澜扶起株珠,焦急的问着。 “咳咳,老夫人,老夫人,到门口了!” “你说什么?”钟澜睁大杏眼,一脸不可置信。 株珠抓紧钟澜衣袖,“女郎,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