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实在是讽刺,这群皇亲国戚一个个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到头来却要御前房的一群宦官为此奔波劳碌。 「参见端纪王。」千罗棉作揖道。 端纪王一脸不屑道:「千罗棉你竟敢带刀面见圣上?也未免太过嚣张了!」 端纪王前半生活在见不得光的阴影中,如今拨云见日,巴不得人人都敬他怕他,因此看能先斩后奏的千罗棉十分不顺眼。 千罗棉拔下怜殤双手举着说道:「回稟王爷,怜殤乃过千杀之刀,功绩显赫,无论是谁人配戴,圣上皆允许面圣。王爷若是想,也能配戴着它覲见圣上,只是千杀之刀戾气厚重,王爷敢拿吗?」 端纪王被激,伸手想拿,但看见怜殤周围泛着蓝光,彷彿一千个冤魂在呼喊一般,愣是下不了手。 「王爷若不拿,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千罗棉收起怜殤,迈步离去。 等千罗棉走远了,护卫长才道:「怜殤邪魅,一般人碰了可是会减损阳寿的。王爷乃千岁之躯,不碰才是正确之举。也就只有像千罗棉这样的阉狗,才能以残缺之身挡煞。」 端纪王嘖了一声,忿忿道:「该缺的不缺,哄圣上开心的本领他们家可半点没少。」 他本想藉着寻找邹王之女的下落在乾宇帝面前表现一番,不想这份功却被御前房先行一步,虽最终无果,依旧怀恨在心。 在端纪王看来,他都已经夸下海口说要去找了,千罗棉凭什么找到线索时不是先跟他说,而是直接通报乾宇帝? 护卫长讥笑道:「那又如何?邹王之女最后不也是没找到吗?属下看他就是黔驴技穷了,才来这么一齣滥竽充数。」 「但他一闹,打乱了本王的搜查方向。你说,他会不会跟邹王就是一伙的,故意来这么一招拖延时间?」端纪王愤恨道。 护卫长想了一下,说道:「但千罗棉向来不跟邹王打交道啊!」 「邹王这个老狐狸,水可深着呢!你看他数次立功,朝中上报的皆是平日里与他不来往的大臣,所以圣上才不得不嘉赏啊!」端纪王道。 「那王爷的意思是?」 「千罗棉找到的女娃娃是不是邹王之女,看来他说的也未必就是事实。得待本王亲自确认了,才能做准。」端纪王冷冷道。 护卫长不解道:「千罗棉若是想拖延时间,怎么可能特地去找到真的再扯谎说不是呢?怕就是随便找个年纪相仿的姑娘演的戏吧?」 端纪王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道:「不,本王了解千罗棉。这女的若是他找来演戏的,为防事后她乱说话,怎么可能不杀了她灭口?再说了,既然是作戏,岂有藏得这么严实的道理?不一早就拉到圣上面前亲自验证吗?反正最后都要承认是假的了。」 护卫长掩嘴小声道:「王爷是认为,那女娃有可能真的是邹王之女?他若是暗地里效忠邹王,那在验明正身后,大可一刀杀了,何必还留下呢?」 「因为邹王多疑,凡事都要亲眼见了,才会相信。」端纪王阴沉说道。 护卫长恍然大悟,惊道:「王爷是怀疑,千罗棉近日必定会找个机会,送那女的去汴州?」 端纪王点了点头道:「千罗棉验明正身后若直接就啟程去汴州,不就等于昭告天下他是效忠邹王的吗?他务必要在进京面圣后,等风头过了,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送到邹王眼前。」 「但人被他藏哪儿去啦?他回来的时候,随行当中没有女子啊!」护卫长问道。 端纪王露出得意神色道:「听闻京城护卫近日被御前房告知多加注意城中一所豪宅,因为宅中只有一名女子独居,以防宵小藉机行窃。本王就问你,什么时候听闻过一个女子能有钱到住豪宅的?」 此时的桃子,还不知道御林军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笛午跟他说有事要办后就出门了,桃子这次却乖乖待在家,因为几天后,就是京城的百花祭。传闻京城的百花祭应有尽有,从桂花糕到玫瑰酪,光想就让她口水直流了,怎能错过? 桃子心想这么盛大的祭典,朝廷一定会加派人手维持秩序,或许白棉花也会出现。若看到他了,得在他头上插朵木棉花。除了名字相配外,橘红的木棉花配上洁白如雪的他,一定十分好看。 红色怎么就跟他这么搭呢?桃子在心中窃笑着。 但千罗棉的身边,向来一片深红。 只不过不是木棉花的橘红,而是带着铁锈气味的淋漓鲜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