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用力眨眨眼,眼前的黑暗被驱散,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刺痛了她的眼睛。 与此同时脑后又一阵刺痛同时袭来,她狠狠皱眉伸出手拍了拍他紧绷的肩部,“顾西决,”她声音干涩沙哑,“我头疼。” 她看见他的下晗紧绷得仿佛随时就要断掉。 目光扫视周围这才发现她大概是后跌撞倒了护士推的一架器械推车,各种器械散落一地,车轮子在空中飞快转动。 她抬头看了眼顾西决的眼睛,总觉得他已经快要被自己吓死了,又有点后悔自己吓他干嘛,于是停顿了下,又说:“哦,其实也没那么……” 她最后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少年托着她后脑勺的手挪开了些,她看见了一片刺目的猩红。 姜鹤有些傻眼。 而站在不远处的姜枭也傻眼了。 被拽着肩膀一把拖向身后,脸上就被一巴掌打得整个麻掉,他抬起头震惊地对视上父亲那双包含愤怒的眼睛。 “姜枭!看看你什么样!你就是被你妈惯的害惨了!”父亲如雷的怒喝中,小男孩愣了三秒,然后“哇”地一声,在恐惧之中痛哭出声,如同鬼哭狼嚎。 他顾不得大牙都被扇得摇摇欲坠满口血腥,崩溃地转头,跌跌撞撞地扑进不远处少女的怀里! “姐姐对不起!”带着稚气吐字不清的哭声中,他抱着少女的腰,鼻涕眼泪糊了她胸前全部都是,他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根救命的浮木。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要推你,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要没妈妈了吗……你痛不痛?!真的对不起,我知道妈妈的事其实不怪你,我也没有真的要那么用力推你……姐姐,妈妈会不会醒不过来,我害怕,我不要做没有妈妈的小孩!”怀中的小破孩语无伦次,抱着她的力道近乎于让她窒息。 姜鹤脑袋针扎似的一阵阵疼,她伸出手想要拍拍姜枭的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抖得不像话,最后落在他小刺猬似的脑袋上,强行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她眼眶红得如同下一秒便能滴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大人上前七手八脚地把惊慌失措 乱成一团的后辈们分开。 姜鹤感觉到自己被顾西决抱着,整个人腾空起来。 他步伐沉稳地由急诊医生引领着往外走,那沾着血的掌心就贴着她的腿弯,红色的血液蹭了她白皙的小腿到处都是。 看得略微触目惊心。 抬眼,刺眼的灯光下,他下颚曲线有了重影,绷紧到近乎于冷酷的弧度。 “顾西决,别着急。”她窝在他怀里,缓慢地说,“我不疼,你别着急。” 一夜混乱。 到了后半夜一切才暂且安定。 icu附近的普通独立病房里,按照规矩只允许一个人陪护。 一群人站在病房门前,姜院长放心不下女儿的伤势,被愧疚和恐惧完全笼罩的姜枭也吵着要姐姐,而顾家夫妇看着沉默坐在病床边守着小姑娘的儿子,无比清楚就算把他带走他今晚也会翻墙钻回来。 最后姜院长被叫去看女儿的ct片,顺便带走了今晚一晚都处于惊吓的儿子,大家默认让顾西决留了下来。 姜鹤后脑撞着金属推车的边角,缝了三针,这会儿包了绷带还打了镇痛,就算她毫无睡意也抵不住药物作用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光撒入病房,四月底五月初的天气,医院病房后的灌木丛中,居然已然有了蛐蛐的虫鸣。 “阿决,你好好照顾她,学校那边大人会给你们请假,明早我给你们送鱼片粥来。”顾母眼里盛满了担忧,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当大人们都离开,病房门里门外一下子陷入了十足的沉静。 病床中央的小姑娘睡得安稳,头上一圈圈缠着纱布,她保持着医生要求的睡姿,头微微偏向一边安静地睡着。 长长的睫毛伴随着她平缓的呼吸像是在轻轻颤抖。 顾西决凑上去,指尖轻蹭过她的睫毛,睡梦中的她却并未因此受到干扰,只是睫毛煽动了下,仿佛无意识驱赶做小小骚扰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