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 顾扬灵又转过身对苏氏说:“太太请。” 苏氏被玉流波那一眼瞧得又怒又气,却又撑不起骨气去咒骂那女人,只怕那女人被激怒再发了癫狂,冲过来害了自己。听见顾扬灵唤她出去, 并不推辞,起身后便疾步匆匆而去。 帘子垂落,扬起一阵轻风。只听得玉流波一声冷笑, 脸上露出不屑来:“端着官家女的架子,不过是只胆小怯弱的老鼠,可怜我没投个好胎,若不然,哪里由得这种女人来压迫我。” 顾扬灵不以为然,瞧得桌面上,膳食还冒着寥寥的热气,便走过去坐下,提起筷子,夹起一筷子的冬笋喂进口中,又盛了碗粥,慢慢喝着。 玉流波自昨夜便未曾进食,见得满桌子的菜肴,不禁喉结轻动,咽了几口唾液。 “给我盛碗粥。”玉流波不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人,见得吃食在前,并不能忍得住诱惑。 顾扬灵从一边拿起一个干净的青瓷小碗,盛了满满的一碗素粥,搁在桌边儿,道:“温温的,喝起来刚刚好。” 玉流波抬起腿拿膝盖顶了红英一下,道:“往前走。” 步至桌前,玉流波一手拿着刀揽在红英的脖颈前,一手端起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喝完了,“啧啧”两声:“往日只听得那莺儿嚼舌根儿,说什么你这里的吃食比大灶上送去的精致美味许多。我当时不以为然,今日一尝,不过一碗素粥罢了,却也当真是与众不同。” 把顾扬灵又仔细看了一回,又是嫉妒又是心酸:“二爷他待你,和我们果然是不一样的。” 心里一晒,顾扬灵心道,又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的笼中雀,不过她这只雀更讨得他的欢喜罢了。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粥,碟子里的菜,抬起眼皮瞧得玉流波一眼,淡然道:“可还要?” “自然。”玉流波把碗递了过去。 不过刚刚咽下最后一口粥,外头便传来沉重而又急促凌乱的脚步声。玉流波把碗往桌上一撂,眼睛望向了顾扬灵:“你应承我的,可莫要食言了。” 一言刚落,那帘子便被人撩开,薛二郎一身的煞气,消瘦的面容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焦灼和急迫。 见得屋里头顾扬灵安静地坐在桌前用膳,虽然一旁的玉流波正挟持着红英,然而薛二郎的一颗心却是终于跌回了胸腔。 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几步上前把顾扬灵揽在怀里,用力摩挲了几下,抬起头来,桃花双目里,凌厉冰寒的眸光看得玉流波频频苦笑。 她是瞎了一双眼,还是盲了一颗心,这般无情的郎君,她怎就会觉得,他的心里头,还是很看重自己的。 “姨奶奶?”玉流波低眸看向顾扬灵。 顾扬灵放下筷子,一只手按在薛二郎的手腕上,又仰起头,看着他道:“我答应她了,把她屋里头的衣服首饰装了笼箱归还给她,还答应她,保下她的一条性命。” 听得顾扬灵要保下玉氏的一条命,薛二郎立时双目圆瞪,红着眼瞳垂下眸子来,愤愤切齿道:“她杀了我们的孩子。” 顾扬灵脸色平静地招招手,薛二郎附耳过去,只听得轻盈淡漠的嗓音慢慢说道:“杀子之仇痛彻心扉,一刀杀了她岂非太便宜了。因此我给她喂了绝孕药,也说过,叫二爷将她重新卖回勾栏去。就叫她在这尘世上活受罪,最终凄惨而死,才是我的最终目的。”说着轻拍着薛二郎的手背:”二爷你明白吗?” 女人的手温暖柔软,缓缓抚平了薛二郎激荡的情绪。他垂下眸子,似有所悟地看着怀里的女人。 外头有人轻声道:“姨奶奶,笼箱已经收拾妥当。” 顾扬灵站起身,薛二郎往后稍退,立在她的身后,将手臂揽在她的腰际,一双眼警惕而又充满怨恨地看着玉流波。 玉流波瞟了一眼,心里酸味冲天,然而此时此景,还哪里容得下她再去蒙上一双眼,做得那些子不着边际的美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