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紧接着那小区的墙面忽然裂开,那裂缝跟条蛇似的,不断蔓延,最后越裂越大,墙面开始往下落灰。 乌黑的天忽然炸下一道响雷,像是一个讯号,那栋楼就开始轰轰隆隆往下陷,在漫天飞扬的尘土中,高楼拔地瞬间埋为废墟,一楼二十四户,埋了上百人。 “救人!!!!” 悲怆的呐喊响彻长空,就跟一把利剑似的深深扎进人们的心里。 武警部队、消防、直升机救援全部出动,那年的八月,每个人都人心惶惶地守着电视看救援现场的转播,也没人再敢让小孩独自出门,丁羡自那日之后,就再没见过周斯越。 巷子里每天围满了讨伐了业主,丁羡有时候想偷偷绕过这些人去找周斯越,都被叶婉娴拉得死死的。 “别去凑热闹了,这些人都疯了,这事儿周宗棠不出来说话,他们就会这么一直闹下去。” 丁羡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刚建的小区不到两年就被台风刮没了,死了那么多人,施工方,质检方脱不了干系,城建更脱不了干系,现在这事儿就是三方之间互相推,施工推质检,质检推城建,城建推施工,但施工方都是些民工,人哪有说话权,找的就是这些领导。” 丁羡望着窗外人头攒动,一个个拉着血红布条,带着棉被,在楼下一坐就是好几天。 “那也不能这么让人逼着啊,周斯越过几天要开学了!” 叶婉娴把菜择好拿进厨房,悠悠地说:“他们早就搬走了,还操心他,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跟你爸商量了,你还是跟小舅舅去学画吧!” “我要复读。” 厨房哐当一声,菜篮子落地,叶婉娴举着菜刀冲出来,“你说什么!?” “你有钱供我我就去学画,不然我就去复读。”丁羡平静地看着她,“小舅舅还没娶媳妇呢,您好意思糟蹋他的老婆本,我不好意思。” “反了你了!”叶婉娴扬了扬菜刀,“随便你,你爱干嘛干嘛!考不上好大学我随便给你找个人嫁了!” “周叔叔那边还有娃娃亲,你嫁不出去!” “早就让你爸帮你退了,摊上这破事儿,谁还淌这浑水。” “妈,你做人的原则是落井下石吗?” 难怪她都联系不上他,有这么个妈,谁还愿意搭理她。 “我为你好,我有错吗?!你周叔现在被撤职,连房子都被单位收回了,在这北京城现在连个一亩三分地都没有,背着一身骂名,你以为当他儿媳妇儿好受啊!” …… 周斯越没有再回过燕三胡同。 丁羡也没从这儿出去过,她时常抱着小四月坐在窗前看,总觉得,还是跟往常一样,一个戴着耳机,背着包的少年双手插兜从面前晃晃悠悠闪过。 从不曾想起的画面似乎一帧帧更清晰起来,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一遍又一遍。 “来,宋子琪,哄哄我同桌,哄高兴了,晚上我让你三个球。”他翻着书说。 “天.安.门的风景也不错,顺便让毛.主.席给你指条明路。”他头也不抬地说。 “到时候考一起不就好了,笨。”他揉着她的头说。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丁羡,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看着她,平静地说。 窗外风清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