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跟杨纯子去吃饭了吗?”她倔强地扭回头,目光又回到那株花上,在巷口的微风中轻轻摇摆。 他低头,指尖轻轻挠了挠头发,笑:“一想到你在教室哭,我还吃得下?我可不是你那么没良心的人。” 话语间,花落了半片叶,丁羡收回目光,转身噔噔噔走到他跟前,路灯罩在他头顶,仰头,看过去,他就像是个发光源。 “王八蛋。” 她看着他,低低骂了句。 “嗯,我是。” 他毫不在意地说。 “混蛋。” 丁羡又骂。 他靠在墙上,书包在他背上,垂眼睨她,只是低低笑着,任由她骂,那表情似乎在说—— 你骂吧,我照单全收。 少女破涕为笑,男孩儿忽然伸手大力揉乱了她的头发,又是熟悉的那句:“傻不傻。” 燕三的后巷有个两米矮墙,白袜黑砖堆叠在一起,巷弄口栽着两棵老梧桐,茂密盛绿,枝叶遒劲延伸到墙里头的院落里,丁羡没来过,里头乌漆嘛黑,瞧着有点渗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是哪儿?” 周斯越把包递给丁羡,三两下翻过矮墙,人已经站上了墙头,冲着底下的丁羡伸手。 “上来。” 指尖轻触,对方的温度传到她手心,丁羡浑身过电一般,略一迟疑,男孩儿催促:“快点。” 等她爬上墙头,望着院落里头的黄土砖瓦,有些出神,“这啥时候还建了个寺庙啊?” 两人坐在墙头上,挂着脚,周斯越冲那小黄瓦房一昂下巴,“睁大眼看看,黄房子就寺庙啊?瞧给你见识浅薄的,里头住着一哑巴,姓张,蒋沉小时候天天找他唠嗑,唠了半天,才知道人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好呀,有什么秘密都告诉他,心里也不会憋着难受。” “你都跟他说过什么?” 周斯越一笑:“很多,记不清了。” 话音刚落,院落的小木门被人推开了,一约莫三四十岁的寸头男人,穿这件青色长袍衫从里头端着一盆出来,目光一斜,瞧见墙头两人,用手指了指。 周斯越拉她下去。 “走,过去打个招呼。” 张哑巴真不会说话,睁着双眼睛牢牢地在丁羡跟周斯越身上打量,直到丁羡开口:“我叫丁羡。” “他先天的,耳朵听不见,所以你说话他也听不见。” 周斯越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一套手语,行云流水地给他做了几个动作,张哑巴高兴的乐了,连连跟丁羡点头,还转身从里头拿了两个馒头递给他们,用手示意,吃呀吃呀。 丁羡迟疑地咬了口,馒头生涩,在嘴里草草嚼了几下,就吞咽下肚。 周斯越把馒头捏在手里,又跟他聊了会儿,丁羡看不懂也听不懂,只能默默站在一边嚼馒头,偶尔侧头看看身旁的男孩儿,淡白月色下的少年微低头,目光柔和且认真地听着对方说话。 延平镇也曾有个听力障碍的聋哑人,可那里的小孩儿除了对着他做鬼脸扔石子之外,年纪大点儿的男生只会开他的玩笑,除了嘲讽就是讥笑,就连她自己,也曾害怕聋哑人的靠近,每回经过那座小房子,都忍不住加快步伐。 如今回想,周斯越说的没错,确实是她见识浅薄。 周一,孔莎迪告诉她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的八卦。 “我帮你打入敌情内部探听过了,你那位周少爷真没喜欢过杨纯子。” 丁羡倏然抬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