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当真是太巧了。”圆脸小姑娘十分激动,双眼泛光,“我是乙班的唐月,先前有幸在雅集上见到先生辩论,被先生才气震惊,久久无法忘怀!” 雅集? 这都过去多久了,许珍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干了什么。 她还想爬墙,圆脸妹子继续和她说话。 说了一堆后,许珍头晕脑胀,声音微弱的对她说:“你……先等等。” 唐月激动道:“先生,我对你仰慕简直就如一江东水,等不了,等不了,先生,你可知你那番言论对我影响有多大,几乎已经影响了我的一生。” 许珍气若游丝道:“你等等,等等。” 唐月道:“先生!学问不可等!实不相瞒,我先前也是道家人士,热爱老庄,可听了先生一席话后,我发现我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无欲无求,反倒一直追求官位爵位,我对此十分愧疚。” 许珍喘了两口气,说不出话。 唐月又道:“可回家后,我仔细琢磨先生那日说的话,又忽然醒悟,道家思想,并非什么都不去追求,而是遵守天道,就像是等待四季变化一般。先生,我说的对吗?!” 她声音抬高,越说越有力。 许珍还挂在墙上,最后实在是没力气,松开手,无力的摔回了地上。 待力气恢复了点,许珍抬头,看着还挂在墙上,准备翻墙的唐月,十分生气的喊道:“你给我下来!哪个班的?!” 唐月:“……” 唐月是个听话的,下来道歉,又爬上去将许珍拉进了书院内。 许珍正想感谢两句。 唐月已经自来熟的抛出了一堆问题来。 除了史料以及辞赋诗词,还有不少最近发生的时政问题。 她先是说道前些日子,李家郎君装死后诱敌的计策,虽然帮助大庆获得一场胜利,却让父母族人担忧,是否是不孝?杀害了众多胡军,是否是不仁? 接着又说今日关南饥荒的事情。 虽然圣上还未派发赈银,令关南百姓民不聊生,是圣上不对。可关南民众因此组成义军,一路往长安进发,妄图推翻君上。这是否是不忠? 她一边问一边还给出猜测,想要许珍帮忙解答。 许珍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再次真切的怀念起了沉默寡言的小叫花。 她看了眼书院正中心放着的日晷,觉得再这样下去,早上的授课都该结束了,那自己不是白白出门吗! 为了摆脱这个叫唐月的学生。 许珍思考片刻后,说道:“多读书,就会明白了。” 说完想直接走。 却被唐月一把拉住。 唐月激动的表示:“先生,我读的书已经够多了,虽然没能全部背熟,但绝对不比国子学那群人念得少。求求你告诉我,若是我遇到了这些事情,该如何抉择吧。” 许珍哪能给什么意见。 她皱着眉,苦着脸。 唐月说什么也不肯走。 许珍急了,干脆又抛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难题:“你既然苦恼怎么抉择,我就问你一个和抉择有关的问题吧。” 唐月道:“先生快讲。” 许珍看了眼日晷,觉得自己不搞定唐月,可能要在这一直站到晚上。 因此,她只好清了清喉咙说:“有一日你驾车官道,跑的极快,无法停下来,这时遇到前面有条岔路,官道上,有九个孩童凑在一起玩,岔路上,只有一个孩童在看书。你会把车驾到哪条路上?” 这便是一个许多人都无法抉择的问题。 从理论上,救九个人自然比一个人更好。m.ZGXXh.orG